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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以舒将已经洗成丝缕的帕子拧干晾好,对厨房忙碌的妇人道:“娘,我走了。”
“不吃饭了?”施蒲柳忙擦了擦手,悄悄抓起锅里藏着的两个煮鸡蛋就追了出去。
叶以舒停下,等着她走近。
手中一热,低头看是他昨儿找回来的野鸡蛋。
“给你们吃的。”他道。
“快拿着,我留了一个给豆苗。我们不爱吃这个。”施蒲柳小心看了一眼门窗还关着的正屋,匆匆收回手。
她又忐忑问:“今日不去山中了吧?”没见着他家哥儿带干粮。
叶以舒垂眸,看着她那双指节粗大,树皮一样粗糙的手道:“不去,去镇上。”
“诶!早去早回。”施蒲柳脸上挂起了笑,人都轻松了几分,“娘做饭去了,你小心些。”
叶以舒点点头,捏紧了手中的两个鸡蛋,目送妇人离去。
他娘身子不好,当姑娘时被继母磋磨,吃不饱穿不暖。到叶家,他爹稍微护着,但奶还是把她使得团团转。
也就叶以舒十五岁后能打猎了,她日子才稍微松快一点。
但这样还不够。
叶以舒转身,腰后依旧带着那把斧头,匆匆往村口去。
叶以舒是下林村土生土长的哥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死后孟婆汤没喝干净,所以两三岁时断断续续能想起上辈子的事。
他那会儿生病烧糊涂,告诉了他爹娘。结果被他奶听到,说是什么中了邪,请了神婆来看。
自然是没看好。
后来人快烧傻了,他爹娘再三请求李四娘拿钱出来给他看病,但李四娘吝啬不给。
最后还是村里有人说道观里老道士会医,兴许能看,他爹娘就连夜背着他去了十几里外的道观里,请那老道才给看好。
后来,他上辈子的记忆便不再出现。直到十岁,他又再次想起。
这次他没再告诉家人,而是自己谋划,拜师学了些拳脚功夫。自己渐渐立起来,旁人也再不敢欺。
今年他十八,打猎也三年了。
这些年不是没有收获,但攒钱着实不易。
他娘身体底子薄,隔三差五生病。而看病又贵,这银子就跟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现下他打算再攒攒,之后去县里看看,给他娘带些温补的药材回来。免得一个风吹日晒就头疼脑热的,一生病就得掉二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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