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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从来只听闻有医者治病的,哪里有赐予病症的说法!”
“白苓簌地起身想去将人搀扶起来,却被排斥地拂开伸过去的手,只好退开几步,避开被跪拜的正面,蹙眉抿唇,目中犹疑。”
“白苓哑声问她为何想要找回曾经避之不及的病痛,为何要自寻死路,难道就只为了一份已经离去的虚妄爱意吗?”
姬冰雁执盏的手悬在空中好一会儿了,恍惚间想到自己曾经也求而不得过:“小姑娘哪里晓得,有时候明知无可挽回,但心,心岂是能够控制的……”
胡铁花扭头不太敢去看他,因为他那求而不得之人对自己穷追不舍,自己却避之不及、落荒而逃。
陆小凤的视线在他俩之间打转,这两人之间必有故事啊!
朱停摸了摸自己的肥膘大肚腩,咂咂嘴,注意却落在另一点上:“那夫人怎么明知良人已经变心,还不肯认清现实?总不会被下了什么迷魂药吧?”他又想到老板娘先前拉着他去看《双生记》的皮影戏,又猜,“会不会那个郎君对她下了南疆五毒教的迷魂蛊物?”
“同心蛊吗?”陆小凤搓搓嘴上的小胡子,摇了摇头,“应该也不是。同心蛊是同心同意,彼此相爱,亦或是彼此相恶,不会出现一边移情别爱、一边却死心塌地的情况。”
要是陆炤知道,他们这些听众能发散思维到串联他瞎编胡诌的故事的地步,肯定会非常惊喜。
可惜现在还在继续编继续讲的斗篷生并无法听清底下的声音。
“可她却坚信不疑,只要变回从前模样,夫君定会归心!”
“夫人迷离地喃喃道:‘他曾经那般爱我,爱我病如西子胜三分,为我所作一切都历历在目。他对我那样好,世间寻常男子哪里有如他待我那般待妻子的?只是我变了,妾而今已面目全非,如何能叫夫君待我一如往昔?’”
“面前伏跪在地的这道绰约丽影,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肤若凝脂,体态丰盈,虽几乎已不可见当日病弱出尘之姿,却也是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
“可她却浑然不觉自己犹如芍药牡丹般出众夺目的美丽,只一味低声下气地贬低自己,谄媚讨好地说起旁人。”
明珠蒙尘,何其悲哀。
明珠自以为鱼目,也实在令人扼腕。
天下这般负心人何其多,可每每遇得伤心人总叫唏嘘。
酒肆的花主人听了周遭一圈稀奇古怪、奇思妙想的猜测,眉头拧得紧紧,问身边老友:“你可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飞仙坊这位老友却是不以为意的:“他们都想太多了。这种专爱一种模样的男人海了去了。有的只爱牡丹国色,有的只爱高岭冰雪,有的只爱妩媚妖娆,当然也有癖好广泛的,全都喜欢。男人都是这种假情假意的货色,哪里不能理解这种老套路子?至于那夫人怎么痴心执念不改,我一个男人,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他要是能懂女人心思,也不会总是担忧自家闺女的感情与将来了。
“她甚至膝行上前,伸手来拉医者的下摆,一副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情态。”
“白苓为她这般抛弃自尊的疯狂执着感到不适,于心不忍地阖上眼,胸腔中仿佛堵入一块顽石,咬着牙就是不肯应许。”
“她再是如何,也苦求不得,只得起身离去。”
“白苓送她至门口。她踉跄几步,忽然回首,那一眼怨恨滔天迫人,逼得白苓不自觉退后两步。”
“白苓合扉回屋,落座开卷提笔,写下这次的遭遇、自己的不解与迷茫,希望回头能从师长和师兄师姐那里得以解惑。”
“时辰不知过了多久。”
“白苓忽然又似听到夫人熟悉的声音,她在欢欣感激地道谢,就如同曾经她痊愈后向自己道谢。”
“白苓心想,这可奇了怪了,夫人怎么还没走?她现在又是在向谁道谢?”
这一道转折把在场众看官的心神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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