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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渝垂眼看向手里的围巾,手上带着粉红的手套,残留着刚才的余温。
祁漫不说话时总是恹恹的,眼神冰冷,可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带着粉红手套的手,还拿着一个大白馒头。
他诧异地抬头,那双鹿眼偏头移开。
“喏,午饭。”她抬了抬手里的馒头,示意他接过。
又拿出第二个馒头噌地伸到他面前,偷偷瞄了一眼说:“多吃点。”
然后是第三个馒头,他的手指擦过,江洛渝小兔似的收回手,馒头因为她的收手没有拿稳,她眼中匆匆闪过慌乱,原本该掉落的馒头被她当球一样往上拍,两下拍打馒头被拍到......他的怀中。
江洛渝的手覆在他的怀中,手下按着“命不该绝”的馒头,她试探的眼眸撞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琥珀眼,微张的嘴唇抿了抿说不出话来,只注意到他瘦削的脸庞粗犷饱经风霜,可眉间透露着难言的克制。
“我......”
他喉间挤出一个字,被女孩讪讪的笑掩盖过去。
江洛渝放下手里的食盒,用手上的动作掩饰此刻的不对劲,怀里的围巾被她熟稔地围上他的脖子,只是晃神时便察觉过来顿住了手。
“食盒里有汤。”她只留下这一句话就进了屋。
自从回隅眠雪山,许是日子太清闲,江洛渝有了睡午觉的习惯。
她脑子昏昏沉沉醒来,心里嗔怪,屋外有个行为可疑的流浪汉她居然还能睡着。
窗户外透进来的光微弱不明,又是傍晚了。
一抹可疑的高大黑影覆盖在头顶,原本昏沉的大脑一瞬间清明,头皮发麻地移过眼,一个宽大颀长的男人身影正站在她睡的椅子旁边,她甚至连呼吸都停了。
“啊!救命啊!”
江洛渝从椅子上站起可双腿不知何时麻木重重摔倒在地上,蹬着双腿竭力想要爬起来,身后的那道身影慢慢靠近,她尖叫着立马往门口爬去。
“好汉饶命!店里有什么随便拿,随便拿。”
她现在不仅双腿麻木,还双腿发软,更是站不起来了,黑影停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再动,男人沉厚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我是祁漫。”
祁漫?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江洛渝这才望向刚才的黑影,微弱的光亮下依稀能看出他的脸庞。
“天要黑了,待会儿走雪路不好回去。”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重重呼出两口气。
“吓到你了,对不起。”杂货店里男人身材高大,低着头小心翼翼。
刚才趴在地上尖叫爬行的人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举手投足间镇定自然。
收拾完拿过锁两人走出杂货店,江洛渝面色冷淡地上锁,对刚才的事闭口不言。
杂货店的门在傍晚时再次被关上,又是一天。
走出门,祁漫又回到老位置蹲守,江洛渝余光中扫过一眼,表面镇定心里泛着嘀咕。
不知是堆了多久的积雪不化被她一脚踢到,一团厚团子在雪里翻了个跟头,摔翻前她心里还记挂着上次倒翻的食盒,怀里紧紧抱着食盒,就这么在雪里直愣愣地往前滚了一圈。
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把人裹成了个团子,江洛渝一阵狗刨式挣扎起身无果后抬眼望见了远处即将消散的晚霞,艳红的天边映着上雪山的路,山路崎岖不平,却已经是隅眠雪山最平整的一段路,只因那是迎接外人上山的路。
余晖洒下,似有自远方而来的人影映照在远处。
她失了神,倘若不是摔倒就看不到这个角度的雪山。
回过头,蹲在门口的人也在专注地望着远方那阵晚霞。
江洛渝趁“没人注意”前从雪地里爬起来,踩着雪印看似淡定地在天黑之前离开。
雪路蜿蜒,她不禁想,他认出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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