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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绝大多数人,肯定选择到火车站买。十块钱,够坐五个来回了。时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正在哭着的外省同学突然就扬起了头:“方磊!毕业了,我们也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说完,他又把自己的毕业证和学位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用脚猛力地踩着,口里大叫:“废纸!废纸!”我的眼突然也就湿润了,没哭的那个外省同学突然就泪流满面。“方磊,我背着一个考试作弊的记过处分。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没有,只有一个结业证。一个结业证,证明我来过晋川师范大学,在这里学习了四年。仅此而已,仅此而已。我……后悔啊!”他们对前途的严重恐惧和不安深深感染了我,我的心里也开始乱成了一团。不得不说,我也毕业了,可是,我的工作,我的未来,却连想,都还没有想过呢。整个宿舍楼突然就空旷得像一座硕大的坟墓,前一晚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就寂静骇人。我记得,我弯下腰捡起扔在地上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时,我的泪掉落在了地上,清脆有声,那是不安的泪,恐惧的泪。我默默地把它们捡了起来,抚去染上的灰尘,放在了一旁的床铺上。他们两个都停止了哭,安静地看着我。这种安静让我发毛,我逃也似的往自己的宿舍跑去。我,方磊,此时此刻,和这两个外省同学,那是一样的境地。:我们离不开宿舍门开着,我闯了进去。迎面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竟然是林云顺。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接住了我,我整个身子,就这样无法躲闪的跟他抱在了一起。刚才那种恐惧和不安突然就减轻了许多。我一个反手,也紧紧把云顺抱在了怀里,一开始,他的身子很是硬实,似乎抗拒着,但这抗拒只是一瞬,他放松了下来,也紧紧回拥着我。我这辈子最在乎的兄弟,实习归来了。“磊,怎么了?”他有些着急的问我。“没,他……他们……哭了,毕业和工作的……事情。”有生以来,我:兄弟才是真爱?“鸢儿!”我和云顺同时惊呼出声。我迅速地把云顺推开,顺便擦了一把眼。鸢儿就在这一瞬间,转身往楼梯口跑去。我不知道,鸢儿是怎么样蒙混过看宿舍大门的中年汉子,跑到我们楼上来的。也许,这临毕业前的最后的6天,再没有人有心思履行自己的职责。我朝鸢儿追去,回头看云顺的时候,他朝我坚定地点了一下头。为什么更多的时候,男人更理解男人呢?……我在三层的转角处抓住了鸢儿,把她拥在怀里。她狠狠地抓我的脸,口里骂着:“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根本不是我!”我的脸立刻出现了三道指甲的痕迹,而且都出血了——我感觉右边脸凉凉的,好像风过水的感觉。“鸢儿,我下午要答辩,论文答辩!”我似乎有些无奈的说出了这句话,就像谎言被戳穿后的无力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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