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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信任他,可如今所知甚少?,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待日后再观察他一阵子了。
……
马车并不宽敞,但却同那阴暗的四方空间截然不同。
温暖,整洁,明媚。
他似和风细雨一般,从来不肯强人所难,亦不会强迫她行任何她不乐意做的事。
他说,他们二人是刚成婚的夫妻,居于兰州。
夫与妻,二者一体?,荣辱与共,应是心意相通,互不欺瞒。
可他,真的能够信任吗?
……
马车驶了十几日,终于徐停于终点。
季书瑜悠悠转醒,单薄的脊背靠着车壁,静默地听着外头传来的交谈声。
外头,便是那人口中,他们二人在?兰泽的‘家’了罢。
不知为何,她胸腔中的心跳的有些快。她独坐于马车之中,神情有些茫然无措。
过了片刻,交谈声方才停了。但见车帘忽而被轻轻掀起一角,温暖的日光瞬间驱散了车中的昏暗。
侍女探身,低声轻语:“夫人,该下马车了。”
她长舒口气,将手放于前来接引她的侍女手心之中,定了定神,依言起身往外头走去?。
清风浅吹,暖阳悬空。
车头马匹的皮毛被日头照得光滑雪亮,反射出的光泽有些刺眼。
她适应了片刻,但见轿梯一侧,有人也同立于万里朗日之下。
季书瑜目光下意识地去?追寻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饶是已同这位闻人家的嫡出郎君同吃住了几日,如今见了这张令人过目难忘的面容,她仍是免不了痴怔了一刻。
有匪君子,一见而知——
月牙白的衣袍迎风猎猎而动,不染一丝纤尘,那人长身鹤立于万里朗日之下,却如玉山上行,就连鼻尖下颚也被日光勾勒出美玉的莹光。
雪衣公子垂首正同一侧的侍从吩咐着什么,似感?受到阶上之人投来的目光,玉郎微蹙的眉心下意识舒展,循着她的方向,抬首露出一丝轻浅笑意。
“夫人?”
郎君神情极度温柔,双眸被日光照得宛若一潭晴日秋水,深邃无比,又好似一汪能叫人心甘情愿溺毙其?中的幽暗深潭。
她同他对?视上一瞬,也只?是一瞬,她本能地从中捕捉到一丝微妙的,如若被狩猎者锁定般的危险感?。
她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尚且未为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多想,便低下头去?,欲同他的目光避开?,默默于心中祈祷他别再用这种眼神看她。
可之后,那双瞳色极浅的眸子却始终未从她面上挪开?,闻人策神情不变,静默地望着她,平静的目光中却好似藏有隐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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