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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君!侧君竟然醒了!”两名医师还在给伤口止血,被宋北遥的回光返照吓了一跳,猛地起身,对裴寂道:“殿下,侧君喊您过去呢!”
裴寂走到床边坐下,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你怎么样。”
宋北遥此刻看起来狼狈不堪,身上是血,面上是血,就连头发上也沾了血。
他似乎仅剩最后一口气,不停地痛苦抽气呼气,声音细如蚊蝇:“夫君……”
裴寂微微弯下身,想听清他说什么。
“夫君,我有话对你说。”
依旧听不清他说什么,裴寂几乎将耳朵都贴到他唇边。倏地,一只冰凉的手握上他脸颊,将他的头掰了回正。
下一秒,一双柔软湿润的唇贴了上来。
血腥味混杂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气味钻进鼻腔,裴寂一瞬间浑身僵硬,却没有推开。
他眼睛还睁着,能看到少年紧闭的双眸,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个不停,这个吻,像在诉说生命最后难舍的爱恋。
很快,宋北遥就将他放开。视野左下角的数字一瞬跳转到—177,他长舒口气,两眼一闭,再次昏死过去。
裴寂看到,他的唇角似乎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眉心却依旧因为疼痛而紧蹙。
视线在他毫无血色的唇间略一游移,裴寂喉间耸动,迅速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两位医师,沉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谭天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构思着措辞,赶忙又上前查探一番侧君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谭天感觉自己都要吓得心疾猝发了。只见原本血流不止的胸前伤口,竟然转眼间只剩一条浅浅的皮肉割伤。不流血了,手触上去,心脏也完好无损地跳动着。
旁边那位年轻些的医师,张口就要将这异常说出来。谭天立即瞪了他一眼制止。
将伤口处完后,他对裴寂恭敬道:“殿下,伤口未触及要害,臣已将伤口止了血,敷上药,包扎好,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知道了。”裴寂紧绷的面容稍有缓和。
一旁,张伯也放下一颗心来。侧君不过入府一月余,各种生病受伤,憔悴得厉害,让人看着心疼不已。想来殿下心里瞧着也不好受吧。
他正想开口安慰殿下两句,只见殿下头也不回迈出了主屋。
张伯心里又纳闷儿了,殿下分明瞧着是担心的,但怎么又像是没那么担心?
裴寂一路迈出烟暖阁,曲岚立即跟上:“殿下,已核实,今夜马车原本是要驶向松香酒楼,中途改的道,驾马车的小厮和拦截侍卫的都是摄政王的人,想来是有意安排。”
“嗯。”
曲岚接着道:“后来的黑衣人身份不确定,属下查看过两名小厮的尸体伤口,发现都是刀伤,一击毙命,而且……”他有些犹豫。
“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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