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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几百年里,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出这个词。安螣奇妙地没有生出一点怒意。
碧绿的光泽在眼瞳之中闪烁。面具冰凉,衬得那张白到发光的面孔更像是天上的仙人。
凌迩从前就觉得,如果安螣不是人的话,一定是传说故事中守护螣村的神仙吧,所以他才能居住在庙里享受着村民的供奉。
可逃出去后,她开始觉得,安螣像是圈养着村庄的邪神。
现在她又开始觉得他可怜。
被束缚住的四肢,和脸上的面具,他的枷锁从一开始就想一块供人羞辱的烙印,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凌迩的动作更加小心。
只不过,在收手的时候,她的小指不小心刮到了安螣的面具。
懒散阖眼的安螣立马睁开了眼睛,刚才明明已经带上了几分困意,此刻的目光亮如剑刃,他抓住凌迩手腕的力道大得过分,凌迩甚至隐隐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阿姐,你也像看我面具下的脸吗?”安螣将她扣入怀中,少年的拥抱寒冷无比,“我丑陋的面目会吓坏你的。”
“乖乖的,不要做惹我生气的事情。”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粘稠缠绵的毒液悬挂在她的耳畔,呼吸冰凉地扑在她的脖颈处,刺激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凌迩拍着他的脊背,努力去安抚他的情绪。
“我是不小心碰到的,只是帮你擦汗而已,”凌迩说,“快松开我的手腕吧,不小心断了,我就没办法照顾你了。”
“那不是刚刚好吗,”安螣把玩着她的长发,“换我照顾你。”
温凉如水的长发,没有染烫过,残留着洗发水的香味,丝丝缕缕地和他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古代婚仪中,男女双方需要剪下一缕长发,合而为一,象征着忠贞不渝,从此结为夫妻。
这八年里,他无时不刻都在幻想她回来时的景象。推开那扇门的女孩会胆怯地问候:“你睡不着吗?”
没有凌迩的梦境,他无法入眠。
村民的祈祷日夜不消停地在他的脑海中t盘旋,他听得到那些看上去淳朴无害的人,内心中最黑暗的想法。人类都是肮脏的,凌迩也一样。
身为出生在螣村的女儿,她当然也享受着他的庇护。
他知道她的伪善,也知道她温柔下的薄凉。
可他还是无可救药地,发疯似的想要她。
也许是他太过心急,在听到凌迩想要逃走后,他忍无可忍地想要提前完成婚礼。可她还是跑走了,只留他一个人守在这座荒凉的墓地。
她不知道,在看到她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安螣到底有多欣喜若狂。
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退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八年的折磨让他完全疯掉了。所谓的道德伦理也逐渐从那具即将溃散的身体中脱落,化为在欲海中翻滚的蛇尾。
可笑的是,那些愚蠢的老头还以为能通过凌迩来拯救他,把他重新变回没有欲望,乖乖待在神庙里的吉祥物。
安螣的眼神中是深深的欲念,他蹭着凌迩的脸,冰凉的面具抵在她的鼻尖上,逼迫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不要走了好不好,”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仿佛着了魔一般呢喃:“就留在这里,永永远远留在这里……”
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这里很安静,没有人能插入他们之中。凌迩的眼里有他,也只能有他。
凌迩没有说话,只是调整了姿势,方便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温声回应:“没关系的,我就在这里。”
她本以为安螣发泄过情绪之后就会睡去。
但没想到的是,他的呼吸声反而越发粗重。他闭上眼睛,发出痛苦的喘息。
凌迩摸到了那块手帕,想给他再擦擦汗。
安螣打掉她的手,蛇信舔舐着她因为收紧而流下的生理性眼泪。
“别哭。”他慢吞吞地说,“很快就会好的。”
蛇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而腥的味道。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安螣的喘息声。粘稠的液体从他的鳞片上淌下,被胡乱地用同样沾湿的衣衫擦去,粗暴地扔在地上。打湿的毛穗胡乱地往四周翘着,衣服上挂着的饰品更是没有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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