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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
她只想替凌久求些权势,让往后的日子好过些,她能忍的都忍了,不能出的风头也都避了,夺嫡之事她不想干预,可龙争虎斗,还是殃及池鱼。
只是因为,她不愿带着镇国公府助力于二皇子,便要下此毒手。
“去染织署取两匹云锦。”
冯嫽将染血的骰子收进袖中,“就说新年给宫女裁新衣,要绣着凤穿牡丹纹样的。”
承福红红的眼睛陡然睁大,那牡丹纹可是皇后宫里特供的式样。
冯嫽弯腰用身上的手帕盖住了喜檀的面容:“再取三百两银,送到家中,说是她年节当值的赏赐,待来年开春,再传死讯。”
她越过承福离开的背影,直直盯着前方燃起的白烟,凤仪宫暖阁之中,有多少是炭火,多少是白骨,只有皇后自己知道。
“有劳两位,葬了吧。”
冯嫽转身走入漆黑的宫道之中,只有眼中留出滚烫的泪,还在向她示意这宫中的人味。
她面无表情地拂去脸上的泪珠,指腹渗出的血珠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像花猫,也像虎。
她在朱红宫墙下越走越快,快到跑起来,听风声掠过耳畔,听冰裂得清脆,听日月交替。
影子落在窗棂时,守夜的承禧猛然抬头,只是自家殿下坐在桌前,可投在他面前的影子却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嘲风兽。
而冯嫽,仅仅只是在望着那曾经盛过杏仁酪的碗。
凤仪宫中,皇后腕间的念珠松松垮垮,转动佛珠的手被来者打断:“说。”
“娘娘,三殿下走了。”宫女跪在门外禀报。
数着佛珠的指尖继续开始转动。
“可怜见的。”
她轻叹一声,指尖翻过《地藏经》的扉页:“让承安寺多送两卷往生咒,本宫要为那孩子祈福三日。”
“娘娘慈悲。”
从窗棂漏进的熹光为跪坐其中的人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仿佛真成了那悲悯众生的菩萨。
冯嫽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母后今日,抄得什么经?”
“不过是超度亡魂。”皇后手中佛珠突然断裂,滚落满地,“本宫听闻......”
“你宫里那个叫喜檀的丫头,失足落水了?”
说话人离她这般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见皇后猞猁裘上沾染的血迹。
“是,母后消息灵通,宫中日日都有这般事,在佛祖前扰了母后清净,真是罪过。”冯嫽仿若真的不在意般回话道。
“虽是个宫女,可到底也是条人命。”
但人命,是这京城中最不值钱的东西。
“母后教诲的是。”冯嫽低头站着,一副归顺的模样,仿若真的将皇后的话听进了心里去,变成了模子里雕刻的娃娃。
“前日尚宫局呈了批新宫人,去选个合眼缘的,顶了她的位置吧。”
“是。”
“好孩子,御马监给你二哥新贡了匹乌云踏雪,他近日喜欢得紧,迟迟拿不定该配怎样的鞍鞯,不如便由你来替他选选?”
“前日父皇赏的西域七宝鞍,倒是衬乌云踏雪的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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