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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道人兀自碎碎念,司遥越过他去了前铺。
“都走了?我还没说完呢!”说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到了前堂。
在阴冷的月光下,那红色的棺材越发邪气,周围若有似无地环绕着黑气。
“这棺材到底是何来头?”
司遥:“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纸,三人围坐在一方小小的木桌旁,九天道人拿起纸细细查看,司遥将钟林山庙中所见所闻,一一复述。
九天道人嘶了一声:“光瞧这图案便觉阴邪异常。”
他摸着胡须对着图案瞧了又瞧,继而摇头:“此乃阵法,并非江北之流,老夫行走阴人江湖多年,竟从未此阵法。”
“你亦不知?”
九天道人将图纸还给司遥:“的确从未见过。”
九天道人伸了个懒腰:“贫道先行歇息片刻,此地劳司小友费心。”
说着走进了内屋,里间不多时便传来如雷的鼾声。
“胡松萝的魂选中这棺材,棺材内又出现此图案,难不成钟林庙内的阵法是为胡松萝而设?”司遥试着理顺思路。
“可她得罪了什么人?竟大婚之日被人掳走,再以如此阴毒的阵法对付她?”
山尘接话:“她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怕凶手是冲着胡屠夫去的。”
“前日,我打听到,那胡屠夫是个有名的混货,多年前,因赌博其妻绝望之下自缢而亡,徒留下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自此之后,那胡屠夫才改邪归正,做起了杀猪匠的营生,不过我曾在他的身上闻到了血蛊虫的气息。”
司遥怔然:“他去过极乐坊市?”
山尘点头,淡然道:“大概赌博输了,以女儿为筹码,黎十娘开设极乐坊市可不单单是为了复活女儿,底下肮脏勾当多着呢。”
山尘继续道:“江北狼子野心,只怕捣毁了锦城极乐坊,底下还潜伏了无数个极乐坊。”
“铛——”外面响起了打更人敲锣的声音。
“子时到了。”
堂中的红色棺材并无半点反应。
“啊啊啊——”突然,内屋传来九天道人的尖叫声,两人迅速起身,朝着内屋跑去,只见九天道人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红衣女人。
她背对着,长长的红色指甲梳弄着头发,指甲用力地刮在头皮上,安静的屋内皆是轻微刺耳的刷刷声。
阴冷的月光照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她边梳理着头发,边轻声吟唱:我道身不由己,实乃父命难
违,纵千般无奈,更与谁人说?
黄花谢了,风卷残红,渡江远去,又是一年。
舟郎啊——
你且道,蔚蔚青松,枝蔓藤萝,怎绕这奈何?
九天道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狼狈地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鞋子,对着床上破口骂道:“你个瓜娃子,晓不晓得人嘿人,嘿死人?你啷个要吓死我蛮?”
忽而,胡松萝停下了梳弄头发的手,缓缓扭过头来,死死盯着司遥的方向,目光怨毒。
此时,外面传来锁链叮叮当当,忽远忽近的声音。
“是黑白无常!”九天道人哎哟了一声,“阴差索魂,活人避让。”
胡松萝眼神惶惶不安,她看向司遥,满是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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