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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人崇尚武力,奉天地之神。他们的装饰多带着动物图案,金器装饰也与大雍完全不同,帐内四角及中央都摆放了供人取暖的高大的炭火盆。
乌图勒坐在铺着鹿皮的王座上,两旁摆放着相同数量的矮桌,地下铺着柔软毛毡毯子,各部落首领及王族们都坐在那里,乌玉胜也在。
乌玉阙微微弯腰将右手握拳放于心口处,朝乌图勒行礼恭敬道:“领主,人已带到。”
“怀宁殿下,伤养得如何了?”乌图勒换了个姿势,笑着问道。
“托领主的福,已然大好。”
朱辞秋穿着并不合身的南夏服饰,多日的伤势与寒冷让她脸色苍白,此时双手又被铁链捆住,如此落魄之态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为之一乐。
不知是哪个部落的首领率先站起身,停顿一瞬,见乌图勒并非阻止便大胆上前,绕着朱辞秋走上两圈,用充满恶意的尖锐声音道:“都说怀宁殿下是中原最尊贵的女人,如今一见,却发现跟被砍断四肢的中原奴隶无甚区别!”
周围爆发出大笑声,乌图勒也十分满意地笑着。
在这里,没有人会替她解围。
朱辞秋勾起嘴角,不施粉黛的脸上露出她在大雍最常使用的和善温煦笑容。
她目光掠过面前首领的腰间,看见腰带上双蛇交叠在一起的图腾标识,便知道此人是南夏哧赫部的首领。
哧赫部地处沼泽之地,奉蛇神,人人都会操控毒蛇为其所用。
禹州一战中,很多将士都是被毒蛇悄无声息地咬死的。
“他们似乎没有领主懂得礼节。”朱辞秋抬起头,淡淡说道。她上前一步,手上的铁链丁叮当啷地响着,“若要将小少主的妻子比作奴隶,那小少主是什么?”
乌玉胜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朱辞秋,立马有人大声呵斥:“大胆!”
乌图勒摆手制止,他眯起眼睛,和善的目光瞬间转变成危险,“孤身在此,你好像并不会害怕。”
“怕与不怕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朱辞秋笑着注视王座的乌图勒,挑了挑眉,“领主留我看大雍国灭,您要做背信之人?况且,我向领主献的计策已初有成效,领主舍得杀我?”
乌图勒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殿下真是能屈能伸之人。”
“过奖了,领主。”朱辞秋微微点头,十分雍容。
王座上的人朝底下摆了摆手,哧赫部首领朝朱辞秋啐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重新坐回位置。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
“巫师算出,今日宜婚嫁。”乌玉阙站在乌图勒身旁,笑着开口,“不过我们南夏不像中原一般讲究虚礼。殿下与王弟拜过领主,诸位首领吃过这一顿宴后就算礼成。”
没有告知亲人与天地,没有三书六礼,亦没有喜服。
就连双手都被铁链捆住,身上的衣物也是她们随便找的两件不合身的南夏衣服,连头发都是用一根绳子随意扎起来的。
这是一场可笑的成婚吉礼。
在乌玉阙说完话时,众人都望向了乌玉胜。
乌玉胜懒得理会那些视线,他几乎是急速般走到朱辞秋面前,直接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与他一同跪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毡垫,朱辞秋的膝盖才没有遭殃。
她在低头那一瞬间的余光中瞥见,乌玉胜的右手在轻微地颤抖。
朝乌图勒磕过三个响头后,朱辞秋又被乌玉胜拽起来。
“愿南夏与大雍,百世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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