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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等激烈沸腾的情绪占据心头,乔琰倒也并未在此时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尤其是想想她还有个小倒霉蛋系统要忽悠,她便更能从容地收回自己朝着下方乐平看去的期许目光,转回到面前的红鬃马上。
她摸了摸这匹骏马的脊背,令其朝着她来时所经行的山路慢慢折返回去。
这匹马是她刚开始关禁闭之前,王氏因她在并州蝗灾中所给予的帮助而替她弄来的,被她起名为朱檀。
两年之间她自己的个子长了不少,这匹马的个子也长到接近七尺了。
这是成马的高度,却还不是成马的状态,起码还得要两年它才会进入完全成熟的时候,也恰好是天下乱起之时。
虽比不得赤兔马矫健,更不若什么的卢马有颇具传奇意味的谶语,但这匹被她命名为朱檀的边地宝马,无疑是跟她的磨合和适配程度最高的。
它遵照着乔琰的意愿,迈着散步的步子踱下了山,停在了乐平县衙的跟前。
若非有当日被乔琰骑御而来的风驰电掣之速,它这闲庭信步的慢行中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烈马的样子。
但此时被乔琰又抚摸了两下脑袋后,它才安分地被人拉回了马厩里。
“君侯好兴致。”戏志才恰好行到了门口,懒散地跟她打了个招呼,随她一道踏入了这县衙办公之地。
他昨日替人当了回“导游”,将某条自己朝着网里跳的鱼再往里赶一赶,不过今日还是要办正事的。
乔琰先行回返乐平,显然并不是这一次出去的放风已经达到了她所想要的效果,而是要回来制定战略计划了。
虽没到十年磨一剑的程度,但乐平终于要正儿八经地在并州与司隶的边界上发起作战,饶是戏志才一向散漫悠闲,此时也不免瞧着端正了些。
“先生起得这样早,心情紧张?”乔琰调侃道。
这可不像是个习惯性旷工的人会有的表现。
戏志才摆了摆手,“别提了,是我那好友起得太早,说是乐平好眠,唯独漱口水味道怪异,寻我一道用个早膳,我琢磨着咱们这里也没有漱口水,直接笑清醒了。想想早点来县衙候着也好,免得君侯着人去寻我。”
听到漱口水三字,想想这时候的人清洁牙齿的法子,乔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在,以戏志才所说,郭嘉在获知了牙刷牙膏的正确用法后,倒是没到恼羞成怒拂袖离去的地步,愣是吃了一蒸笼的薄皮包子,而后跟麋竺去周遭山岭采风去了。
坞堡作坊那边的守备总归也不可能对他们开放,以乐平周围山贼早成了良民的环境,也不必对二人的人身安全有什么操心,就由着他们去吧。
乔琰还得忙着眼下的事情。
要对白波贼动手绝不是跟她那日河谷骑兵突进一样简单的事情。
若以考古之中对白波贼兴起屯兵位置的发现来看,他们应当就在轵关陉以西,临汾附近的永固。
以乔琰在那日驰援突进所在的位置,系统的立体地图已经可以扫到这个位置了。
这乍看起来是个可以打迂回包抄偷袭,或者将其围困起来的地方。
可事实并不那么简单。
“白波贼中表面上以郭太为领袖,实际上底下的四位将帅各自为战,拥有一批人手和根据地,乃是杨奉、韩暹、李乐、胡才这四人。”乔琰望着下方被她聚集起来的下属缓缓开口。
就像望着这两年间飞快成长的乐平,乔琰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在看向手下诸人的时候,她也难免会有这种想法。
两年的时间,在样貌和身形上有所变化的可绝不只是她一人,如戏志才和程立这等原本就已经成年的倒是变化不大,顶多就是因为郭嘉所见的那样稍微圆润健康一些。
但像是那些原本还没有成年的,变化就看起来尤为明显。
比如说,赵云。
在她初抵乐平的时候,彼时还只有十五六岁的赵云找上门来,现在三年过去,他俨然已有了未来将帅的风范。
他前几日才被乔琰从轵关陉撤回来,这两日间不必时刻提防白波贼的辗转作战,防备其偷袭得手,看起来越发显得精神抖擞了些。
前期小规模的作战对任何一位未来名将来说,都是必经的历练,也将他身上破阵斩敌的锐气锋芒给渐渐打磨了出来。
但他显然并不是个会一味鲁莽出战的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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