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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帝摇摇头,他刚刚也没想到儿媳妇,一心跟儿子说差事了。
“为何?”
姚黄幽怨地瞥眼惠王爷,道:“二殿下怪罪我跑去父皇面前胡言乱语,自我回来就一直罚我跪着,我难受,便偷跑过来瞧瞧,如果二殿下接受了父皇的差事,那我就是有功之人,二殿下就不该再罚我。”
赵璲:“……”
永昌帝:“……”
震惊于素来宽和的儿子居然会罚跪这么好的儿媳妇,永昌帝愣了愣,随即咳了咳,对儿子道:“王妃也是不忍你的才华荒废,朕不会怪她,你也别再为此跟她置气了。”
赵璲:“……是。”
姚黄笑了,仍然半躲在门外问:“这么说,二殿下同意去当差了?”
永昌帝:“同意了,等他修好公房便上任。”
姚黄庆幸道:“还是父皇说话管用,早知道儿媳出宫的时候就该直接把您拉过来了,免了我白挨一顿跪。”
虽然儿媳妇受了委屈,永昌帝听得却一阵心里舒服,为儿子这么敬重他。
“好了,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朕该回宫了。”
姚黄瞅瞅天色,走进来道:“父皇陪我们吃完饭再回去吧,今日又劳您折腾一趟,让我跟二殿下也尽尽孝心。”
永昌帝笑道:“不了,父皇宫里还有一堆折子没批,改日有空再来。”
姚黄只好推着惠王爷送他出门。
从明安堂到王府大门,姚黄都在感慨永昌帝对惠王爷的恩宠,再对永昌帝说些惠王爷只是不善言辞其实心里肯定很感动的话,弄得父子俩谁也不敢去看谁,唯恐对方信以为真。永昌帝是觉得他在老二这里根本不算一个好父皇,惠王爷感没感动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终于,永昌帝在儿子恭谨的注视下、在儿媳妇灿烂的笑容里上了马车,来时心中焦虑不定,归时心里一片熨帖。
姚黄推着惠王爷回了明安堂。
见惠王爷盯着她的脸看,姚黄坐到一旁,一边取出帕子细细地擦去脸上的雪白脂粉,一边期待道:“皇上给王爷安排了什么差事?”
赵璲:“工部协办。”
姚黄不懂:“这是什么官?”
赵璲解释了一遍,简言之就是王爷想做事,可以等着皇上临时安排,也可以去工部尚书那里主动揽下一桩差事,不想做事的话随便找点清闲的琐事做做也能蒙混过去,却要背负被皇上看出来痛骂一顿滥竽充数的风险。
姚黄:“工部都做些什么呢?”
赵璲继续讲。
姚黄明白了,工部既负责给皇家修建园林打造各种精美器具分发炭冰等事,也总管大齐朝各地的屯田水利修桥修路。
“灵山县要开荒种黄精,是不是也得过工部的手?”
赵璲:“是,工部要派人核实此策是否可行。”
姚黄笑道:“那好啊,王爷去了工部,能够接很多这样的差事,可行的批了会造福一地百姓,不可行的否了,便避免了当地官员好大喜功劳民伤财。”
赵璲看着王妃红一块儿白一块儿的脸,拿过她手里的帕子,帮她擦。
花脸的王妃还在朝他笑:“明天我继续带王爷出城,趁你还有这样的闲功夫。”
宫里,永昌帝回来时,中书省与六部等官员已经快走光了,只剩一些特别勤勉或是因为平时偷懒要交差了才抓紧时间处理公务的官员。
永昌帝龙行虎步地直奔工部,然后在工部大门外遇到了正要回家的尚书严纶。
严纶六十多岁了,是个两鬓微白身形精瘦的小老头,如永昌帝之前所想,工部多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哪里河堤决了工部要挨骂,打造兵器耗银太多去跟户部要钱,户部要怪他们大手大脚。种种辛苦全表现在了严纶的面容上,眉心几道竖纹,没事瞧着也像在为什么发愁一样。
“皇上?”严纶惊讶地道。
永昌帝免了他的礼,拽住严纶的胳膊直接往里面走:“这边可有闲置的房间?”
严纶很不爱听:“皇上此话何意?我们工部的大账小账、历年修缮的卷宗堆积起来不比户部少,再加上各修造处送过来的布样木样矿样器样样样都得找个地方摆着,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快没地方当差了,哪里还会有闲房?”
他是一路陪着永昌帝走过来的老臣,比较敢说。
永昌帝:“哪间比较空?”
严纶想了想,带着永昌帝去了一间刚腾出来的还算空的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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