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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忽然就期待起来了。
用饭、歇晌,当姚黄睡足一觉,赵璲也早在前院做完了午后的推拿,青霭飞泉亦准备好了画架颜料。
罗汉床上的矮桌是可以拿开的,此时只在西头摆了一只长条睡枕、一只绸面大迎枕。
罗汉床的东侧摆了一只落地大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翠绿的竹子,右侧摆着一个花几,粉彩花瓶里插了几支鲜艳娇嫩的芍药。
书姚黄也提前准备好了,是一本男女老少皆宜的话本。
帮忙准备的飞泉等人都退下了,姚黄上着白色襦衣下着水绿齐胸长裙,脱了百灵给她配的浅碧色缎面的软底睡鞋坐到罗汉床上,刚要摆姿势,惠王爷忽然道:“绣鞋不用摆的那么整齐,过于刻意了。”
姚黄探头看向床下,想想也是,至少她在家脱鞋不会专门去摆齐。
将一只绣鞋弄歪些,姚黄朝着芍药花的那边朝内侧躺,头肩靠着大迎枕,左肘撑着下面的睡枕,手上拿书。
人很美,但这个姿势有些不美。
赵璲想了想,道:“可以装成看着看着睡着了,迎枕推到里面,右手搭在身前,左手持书,书敞着扣在衣襟。”
姚黄按照他的话摆好姿势,摆完笑了:“早知道我歇晌的时候叫你来画了,还省了装这一场。”
赵璲看着她含笑的眼睛。
对视片刻,姚黄闭上了眼睛,脸颊浮起红晕。
距离上次夫妻同房已经过去了近四日,赵璲定力尚足,摒除杂念,专心作画。
当画架上传来笔尖摩擦的声响,姚黄会睁开眼睛瞧瞧,一旦王爷看过来,再马上“入睡”。
窗外阳光慢慢偏移,因为房间里过于安静,姚黄真的睡着了一会儿,醒来打起精神继续熬,直到黄昏,王爷放下画笔道:“还差一点,饭后再继续。”
姚黄都快躺麻了,坐起来揉揉肩膀,再穿好鞋子绕到画架前,这回宣纸上总算有人了,却把姚黄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道:“我的头呢?”
画里的罗汉床上躺着一个身姿曼妙看起来就像绝色美人的女子,可这美人脖子上面没有脑袋就很吓人了!
赵璲解释道:“衣裙容易随着动作的变化而乱,所以先画这部分,回头再画头面。”
姚黄还是觉得别扭,歪着脑袋道:“那我等王爷画好了再看。”
赵璲:“好,推我出去吧。”
饭前先去园子里逛了一圈,饭后赵璲要留在前院,约好半个时辰后再过去找她。
阿吉四个大丫鬟服侍王妃沐浴更衣,逮着间隙都凑到画架前看热闹,一会儿夸裙子的褶皱画得好,一会儿夸王妃的手指与手腕画得跟真的一样,一会儿夸两旁的芍药、翠竹栩栩如生,只有姚黄,仍是拒绝看“断头”的自己。
晾干头发,姚黄的发髻梳得跟下午一样,衣裳却换成了一套桃色的缂丝中衣。
齐胸高裙穿起来好看,但裙腰勒得比较紧,并不适合横躺的姿势,尤其是姚黄这种丰满的身段。
反正天都要黑了,画完正好直接睡觉。
阿吉、百灵将两座莲花烛台移到这边,听外面王爷来了,二女及时退下。
轮椅上的惠王爷也只穿了白色中衣,进来后没看到王妃也没有四处寻找,青霭出去后,赵璲径自检查画架前的几种颜料,听到脚步声,才看见挑开拔步床帷帐走出来的只穿轻薄中衣的王妃。
但惠王爷也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又专心调和颜料。
姚黄按照下午的姿势躺好,瞧着他问:“还要再画多久?”
赵璲看向她浓密乌发间的两样首饰,道:“半个时辰。”
姚黄:“那还行,再久我可能真的睡着了。”
赵璲对着宣纸道:“困了就睡,不必强撑。”
姚黄心想,她真睡了,谁把王爷的轮椅推到床边去?
画笔摩擦宣纸的轻响重新传了过来,柔和的烛光为罗汉床上假寐的王妃披上了一层细腻润泽。
赵璲差点选错颜色,最终还是仿着午后的光线画她白里透粉的脸。
惠王爷画得很仔细,说了半个时辰,实则画到了二更天,次间守夜的百灵都快睡死了。
放下画笔,赵璲看着五步外早已不自觉改成平躺而眠的王妃。
轮椅旁边摆了一把高几,高几上放了茶水,方便他画作时口渴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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