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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之生怕裴辛给自己打出个be结局来。他更大声地叫裴辛:“陛下!陛下!!”
在顾放之的呼唤声中,裴辛幽深的眼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光亮。
待裴辛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现在的情景后,便是一怔。
顾放之就躺在他身下,黑藻般浓密卷曲的头发散落一床,略大的里衣因扯动而敞开,露出修长的脖颈。
雪白的皮肤上,有他指印留下的红痕。
又因裴辛按着他双腕的动作,裴辛是半跪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膝盖正抵在顾放之双腿中间。
顾放之以为裴辛还没醒,坚持不懈地呼唤着他:“陛下?陛下?草啊不会还没醒吧?陛下——”
裴辛:“……”
他猛地松开握着顾放之的手,弹射起身,坐在床沿。
顾放之长长松了口气。
裴辛紧皱着眉:“老师做什么?”
顾放之揉着手腕爬起身:“我……咳……臣是听到皇上做噩梦,想过来叫醒陛下。”
裴辛侧头看顾放之一眼。
因顾放之起床的动作,他领口开得更大了些,左侧的肩膀几乎都要露出来。一缕墨发摇摇晃晃地从领口掉进去,像是猫摇摇晃晃的尾巴。
裴辛收回目光,语气更不悦:“杨禄海没告诉你不要叫醒朕?要是朕方才手下有刀子,你怕不是已经死了。”
“告诉了。但是……”
顾放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看着怪可怜”几个字说出口。
右手腕被他揉得没那么痛了,顾放之又去揉左手腕。他问裴辛:“陛下梦到了什么?”
裴辛默然。
他从不愿与旁人分享自己的梦境,只因拿回让人窥探到自己最软弱无力的一面。
好在顾放之懂的分寸,见他这样,也清楚裴辛是不愿多说。
他又问裴辛:“陛下做噩梦多久了?”
裴辛道:“两三年。”
其实他从小就总做噩梦,只是这两三年,从兄长死后就愈发严重了。
顾放之左手腕的疼也缓解了些,他又去揉自己的脖子。
他问:“陛下有吃药吗?有试着用过熏香吗?针灸呢?精油?泡澡?运动?”
啰嗦这一串,好像觉得他不配合御医似的。裴辛不悦道:“自然。”
顾放之叹。
他撑着下巴思考,也忘了自己现在大大咧咧坐在裴辛床上的动作是有多大不敬。
他又问裴辛:“陛下要不要试试按摩?臣手艺很好的。”
裴辛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
他不喜和人有身体接触,更别提让别人在自己身上按来按去,就算那人是顾放之也不行。
顾放之却道:“试试嘛,说不定有效。”
裴辛再拒绝:“不必。”
一般人被这样硬邦邦地拒绝两次,肯定早就放弃了。
可裴辛却忘了顾放之不是一般人,他竟直接跪坐着,双手去扳裴辛的肩膀:“陛下趴下。”
裴辛:“……”
顾放之你是突然不懂汉话了吗??
他啧一声,刚要抬手将顾放之挥开,却听顾放之叹道:“那总睡不着也不是个事呀。难受死了。”
语气带着些怜爱与关心。其中真诚不似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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