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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凌看了她一眼说:“是南梁商人,北地的汉语说得很流畅。想和北卢做生意。”
“兵荒马乱的,丝绸茶叶或许还有人要,这新鲜蔬菜翻山越岭、千里迢迢的运送,准备卖给谁呢?”凤栖随口说。
温凌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好像是仔细地想了想她的话,然后郑重地说:“不错!你提醒了我,昨晚差点给这些人骗了去!今日必要重审!”
扭头对外面吩咐:“皮鞭备上,重审那些家伙!”
凤栖心里有点失悔,觉得自己害了那几个南来的客商了。
她想求情:“我也就一说。也许这阵子北边蔬菜长势不好,运送点新鲜蔬菜可以赚点大钱。”
温凌笑道:“云州地方人们这会儿吃的都是腌菜。你是真的不懂啊,小丫头!不过谢谢你的提醒,这几个人得打着问。”
第45章
凤栖眼睁睁看着温凌拎着皮鞭出了营帐门,她耳力好,少顷就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几个行商或许真的是假扮的,但这受刑的痛楚是真的。她觉得听人惨叫,浑身难受。
她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对溶月说:“我得去看看。”
溶月匪夷所思:“看他们做什么?娘子觉得这声音刺耳,把耳朵堵上不就是了?他们的死活我们又帮不上忙啊!”
凤栖心知溶月说得不错,可她堵上耳朵还是听得见动静。
溶月较她迟钝得多,被子一蒙头,就什么都听不见了,稍倾就响起来鼾声。
凤栖抱膝坐在营帐的地铺上,忍受着惨呼的声音,心里也告诫自己:溶月说得对,不该管的事不能管,能听这样的惨声而面不改色,也是自己应有的修为,否则,在这狼群一般的敌营中,自己迟早被惊吓死。
大概打到了半夜,那些惨叫声才停息了。
凤栖也终于能够睡下,只是依然做了半夜的噩梦。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外头很嘈杂,她看溶月还在呼呼大睡,便自己披了衣服,悄悄揭开帐门一角。
外头在拔营。
才休整了一天,又要行军了。累是真的累,每日家就是这样奔波不止,坐车坐得想吐,行灶里烧出来的饭菜难吃极了。凤栖都不想起身,两腿又躲进温暖的被窝里。
温凌在她帐外喊:“要拔营了,你们俩别耽误。耽误了军法伺候。”
凤栖赌气地说:“你昨儿打人打了半夜,我觉都没有睡好!这么着和你折腾,你还是放我回家吧,等你的‘聘礼’到手了,你再来并州八抬大轿接我,省得我现在这般尴尬。”
温凌有一会儿没说话,似乎在诧异,然后才问道:“怎么,受不了这罪了?”
又问:“我能进来吗?”
凤栖知道他这仅仅就是招呼一声,赶紧把被子裹紧,外头的褙子也整理齐了,一手挽了头发,同时已经看见他自顾自掀开门帘就进来了。
“你这个人!”她责备着。
温凌满不在乎:“‘聘礼’就快到手了,你我还假正经什么?”
凤栖警觉起来,好半日不说话,最后问:“我不习惯这里的冷,想多休整两天行不行?你的后队总不至于也这么快就拔营吧?”
温凌想了想说:“后队确实六日后才出发,但我希望你和我走,因为……”他眉毛微蹙,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儿说:“这样,你先起身出来,我有话问你。其他的再说。”然后甩开帐门就出去了。
凤栖听他语气严肃了,也不敢过于拿乔,推了推还睡着的溶月。
溶月惺忪地翻了个身,擦了擦嘴角的涎水,问:“天亮了?”
凤栖说:“催我们快起呢,不然军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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