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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但有些真相,恐怕注定永远无法证实,也没有意义追根究底了。
李小灯终究在撕裂魂魄的咒术中变得逐渐透明,但他仍在嘶吼着:“你们对得起我吗?天道公平吗?”
然而讽刺的是,他怨恨的对象,他想杀的人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
从始至终,赵浔根本都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瞳赤红地看谢燃胸口的伤。
谢燃却回答了。
他道:“天道不公。”
谢燃又道:“谢某在世,一不敢信天,二未敢称无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唯有以身为刃,反抗天道。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赵浔皇子身份是我呈上,笑疫因我而起,因果轮回,故而我曾因笑疫自裁,如今又轮到你杀我,够是不够?”
这段话谢燃说的断断续续,气息几难以为序。但奇特的是,明明如今的谢侯爷只是个气息奄奄,站也站不直的活死人,但这几句话语之间的气势,竟比如虹剑气还要锐利。
赵浔看着他。
他知道,谢燃这番话并不只是对李小灯在说,而是李小灯身后万千死于笑疫的黎民百姓,不得好死的赵氏皇族。
所以他不能阻止谢燃说下去,也知道谢燃其实并不想对李小灯动手。
李小灯盯着他,一言不发,锐利如鬼的指甲却在缓缓地恢复正常。
谢燃轻轻说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便离开身体,离开阳世,去轮回吧,还来得及。”
他话音落下,那李小灯的魂魄就烟消云散了,与此同时,李小灯的身体也迅速腐败,先前种种如同幻梦。
而巧合的是,这时只听那沉重石门发出沉闷声响,慢慢抬起,烟尘滚滚,竟正是之前自动开启地宫时间到了。
赵浔大喜,矮身抱起谢燃:“我们出去,找御医给你止血——”
地宫中只燃了几根蜡烛,随着时间推移光线愈发昏暗,只能对面隐约看清面容的程度。再加上谢燃袍色如血,赵浔先前始终没有看清谢燃具体伤处,又失了多少血。只是信了“自惜”有用,又见谢燃方才对话如常,才勉强按耐住焦躁。
而直到此刻地宫门开,光线透入,赵浔才缓缓怔住了。
这件帝师冕袍原本就有这么红吗?
鲜血顺着绶带和袍角滴下,盛开一朵血色的花。
自惜,惜己。只能阻止本人自戕,又怎挡得住他人一箭穿心的冷箭?
穿心,剧毒,断无生理。
赵浔怔然看着谢燃被血染红的唇色,他瞳孔红了,却不想落泪,只觉得荒唐。
世事荒唐,天意弄人,人间苦楚,未有尽时。
谢燃用尽全力扯了一下赵浔,低声道:“……等,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赵浔:“……”
“我不想听。”赵浔忽然异常强硬:“谢燃,我会救你,只要我在,无论是生死还是别的东西,都动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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