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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浔继续用一种平静到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朕得了个阵法,传闻可以招魂,只是需要以相似者作祭品,为引。”
廿一始终颤抖作态的手臂忽然停住了,然后,他的脊背挺直了。
明明只是个微不可见的动作,但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他好像”沉“了下去,终于和赵浔认真地开始了对话。
“如何为祭为引?”他问。
“用血啊,”赵浔轻轻道:“运气好的话,一条命或许可以作法一次。但必须在人活着的时候存一鼎血,投入仪式所需的祭祀器皿青铜鼎中……”
他不是在开玩笑。
廿一抬目凝视他,问道:“若是不行呢?”
赵浔仿佛有些讶异:“那便继续试啊。七个杀完了,我还可以去民间再找,一直试,总能成功的。”
廿一合了下眼,像压下了某种情绪,然后问道:“我是说,若是谢燃的魂魄,就是召不回来呢?人死如灯灭,即使有魂魄,也大多早已往生。”
“怎么会?”赵浔竟然缓缓勾起了唇,笑了:“我隔日一碗心头血,用禁术留下了谢燃的魂魄,养着他的肉身……他投不了胎,登不了极乐的。”
“那若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愿回来,或是不愿见你呢?”
毕竟,听起来这位谢侯和皇帝死前关系并不如何好。
却没想到,赵浔竟然直接道:“他当然不愿意见我啊,但是没关系。”
年轻的皇帝轻轻笑着说:“我了解他,只要我因为他而杀的人够多,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的。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回来。”
“他这样的人啊……”帝王意味不明地叹息着。
原来,这才是他豢养那么多形似谢燃少年的原因了。
赵浔疯了。他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替身,而是谢燃魂魄归来!
但你杀的这些人,都是你的子民。廿一想。
赵浔不该是这样的。
他是十几岁时才被认回去的皇子,自幼流落民间,曾和难民一道流离失所,穷困苦寒,他不同于生来便珠玉在握的人,是曾切身体会过世道寒凉,人命如草芥的。
“你不会这么做的。”廿一忽然低声道。
赵浔像是有些惊讶地挑眉。
廿一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了什么,不觉皱眉。好在声音含糊,赵浔似乎也并未听真切。
他微一思索,然后看着赵浔道:“……便用我吧。”
“……你说什么?”
廿一也笑了,他道:“那就请陛下先用草民的血和命,看能否召回谢侯魂魄。”
赵浔竟然没有立刻应允,而是神情晦暗地看着他。
“祭品诚心,对陛下和谢大人来说,总是有利无弊的吧。君子无信不立,草民昨晚既然说了,能让陛下想的人回来。那便该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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