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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惧美洲豹的獠牙，缪尔这时也没敢靠得太近。

凯撒记得他：“……是你？”

前段时间莫名其妙来给他献了一枝花的狗。

缪尔在家里并不担任放牧的工作，他在牧场更多是作为陪护犬，与退休的牧羊犬们一起玩耍，所以缪尔几乎不曾与野生动物打过交道。

哪怕这是第二次见到凯撒，金毛难免还是觉得发怵。不过缪尔稳了稳心态，问：“你这么闹，是想干什么呢？”

知道狗与人类的关系向来非同一般，凯撒迁怒地冲缪尔龇牙：“让那群人类放我出去。”

缪尔：“放你出去干嘛？”

凯撒言简意赅：“找他。”

“谁？克劳德吗？”

凯撒脸上的戒备不减，他虽有些疑惑对方所说的“克劳德”是谁，却没有多问。

附近再没有别的人与动物，知道凯撒现在出不来，也破不开这防护网。缪尔有恃无恐，干脆蹲坐下来，跟他说：“如果你真的为了克劳德好，就不要继续和他在一起了。”

继续和他在一起？

按照金毛犬的这个说法，凯撒隐约察觉到对方口中的克劳德是他的小猪，但他不懂：“什么意思？”

缪尔：“意思就是，克劳德应该跟我一样，待在人类身边。”

凯撒当即皱额：“凭什么？”

“就凭他跟着你很危险。”缪尔有理有据，“你应该清楚，昨晚偷袭你的人类是冲着你来的吧？这次是他救了你，你以为还有下一次吗？”

听金毛提到那两名偷猎者，美洲豹稍有平静的眼底重新浸满焚心刻骨的恨意：“就因为偷袭我的是人类，所以我才更不能让人类带他走！”

“不是所有人类都像你以为的那样。”缪尔告诉他，“这里的人类现在正在拼尽全力地救他。”

凯撒讽刺：“是吗？”

“你可以不相信。我进来也不是打算劝服你的，要怎么想随你的便。但是克劳德，”缪尔斩钉截铁，“他一定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了！”

凯撒：“能不能由不得你来说。那是他的事，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

“除非你真的舍得让他死。”

心头仿佛被扎进毒蛇的尖牙，凯撒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这话大概是戳到了凯撒的痛处，金毛犬发现对方一时间盯着他的气焰都削弱了许多，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恻隐。

于是缪尔继续试探道：“你是将他当孩子看的吧？”

凯撒动了动耳朵，没吱声。

“他不适合在你的环境里生存。”

“幼崽迟早会脱离母亲的庇护，你要明白，他不是美洲豹。如果离开你，那他在草原上沦为其他动物的食物，只是迟早的事。”

很明显，人类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游客的不文明行为一开始没得到应有的重视与规范，导致克劳德流落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而在场者的纵容与迁就又一手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是由他们每个人犯下的错误。

所以不论小狗的意愿如何，凯撒的意愿又如何，人类决定结束这个错误。

克劳德实实在在不能继续在潘塔纳尔湿地里待下去了。

几分钟之后，杰奎琳可能是注意到自己的狗不见了，问护林员查过监控，一路匆匆忙忙找过来。

金毛犬的脑袋果不其然地挨了一巴掌。

“缪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的吗？”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驻足在防护网前的美洲豹，“你没有惹凯撒吧？”

金毛犬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杰奎琳摸出身上的狗绳，将铁扣锁进金毛犬的项圈，把缪尔带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凯撒没有再大吼大叫，见到护林员也并不像刚来那几天似的，发现一个人类就想扑上去咬。

美洲豹的脾气竟然无缘无故地温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