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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阳（第1页）

“竟是睡着了，看来这次的熏香效果真是不错。”灵砂微微扬起唇角，随即视线转向素裳，“且让他独自于此处安心休憩吧，正巧妾身有些事情欲与你细细攀谈。”素裳虽满心疑惑，不解灵砂究竟所为何事要找自己，但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悄然跟在其后。她心下暗自思忖，留在此处反正只会打扰星期日睡觉，倒不如随灵砂而去。两人一起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走廊两侧，整齐排列着一溜长椅，在长椅的近旁，皆各放置有一盆生机盎然的绿植，为这寂静的廊道增添了一抹清新与雅致。随后，灵砂缓缓转过身来，双手抱于胸前，目光直视着素裳，轻声问道：“你和他熟悉吗？”“不熟悉。”素裳摇了摇头。“那你知晓他是何人？”“不知道。”素裳又摇了摇头，眼神澄澈清明。瞧着素裳那澄澈纯净、毫无杂质的眼眸，灵砂满心无奈，抬手扶额，话语间夹杂着一丝嗔怪之意，缓缓说道：“那你还敢把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回家里面。你难道就不怕人家是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把你这只香香软软的小绵羊吃掉吗？”灵砂极为喜爱素裳的纯真善良，将其视若珍宝，故而更加担忧她会遭受奸邪之人的伤害。“啊？不会吧？”素裳瞪大双眸，满是惊愕地紧紧盯着灵砂，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星期日的模样，“可我看上去，他怎么都不像是个坏人啊。”“古人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裳裳怎可仅凭主观臆断来判定一人之善恶呢？”“这样说也有道理……”素裳恍然大悟，“那……加拉赫是坏人吗？”灵砂把目光投向星期日所在的病房，轻声道：“在他的身上，妾身未曾嗅到阴谋诡计的腥膻气息，亦未闻到利欲熏心的恶臭，以及种种令我宁愿憋死也不呼吸的味道。”与灵砂相处许久，素裳自然明了这番话的深意，顿时如释重负，挽起灵砂的臂膀，嘿嘿一笑：“我就说嘛，他一看就不是坏人。”“不过，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妾身倒是初次遇见。”虽然星期日身上弥漫着病痛的气息，但灵砂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身上原本的独特味道。也正是因为星期日这份与众不同的“原味”，才让灵砂用那种容易遭人误解的眼神看着他。“什么味道？”素裳心生好奇，想不到居然还有灵砂都没有闻过的味道。在她眼里，灵砂不光医术精湛，而且见多识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嗯……这个么……该如何形容好呢……”灵砂单手托腮，一时间竟有些犯难。恰在此时，她不经意间以眼角余光瞥见洒入走廊的那缕缕暖煦阳光，灵光乍现：“就像太阳一样！”“啊？太阳？”素裳满头问号，“太阳原来还有味道吗？”她食指轻抵唇瓣，仰头望向窗外的万里晴空，绞尽脑汁想象太阳的味道……灵砂见素裳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禁轻声一笑，其笑声恰似银铃般清脆悦耳。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和无奈，随后轻启朱唇说道：“妾身并非此意，而是指妾身在嗅到此气息后的感受。”“原来是这样啊……”不知为何，素裳心中竟泛起一丝小小的失落，但很快便被好奇取而代之，“那感受是什么呢？”“他，就像是高悬于世人头顶上的太阳，平等地普照众生，赐予世间辉光与温暖……”灵砂言说之际，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眷恋与向往。对在尔虞我诈的人群中历经无数、嗅过诸多不堪气息的她而言，这种感觉仿佛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素裳听着灵砂的话不明觉厉，但总觉得貌似挺厉害的样子。“总之，虽说他不太可能是坏人，但他的身份必定非比寻常，你多留个心眼总归没错。”灵砂深知身上能有这种味道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上次有带给她类似感觉的还是那位大人。“我知道了，灵砂姐姐。”素裳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先答应下来就对了。“嗯。”灵砂微微颔首，“那妾身就先去处理丹鼎司的事务了，若有何事，拿玉兆跟我联系即可。”身为丹鼎司的司鼎，灵砂事务繁忙可谓是日理万机。今天能从百忙之中单独抽出时间给星期日“开小灶”，还是因为素裳哭丧着脸苦苦哀求于她，一副若不救人，便以死相逼的架势，令她不得不暂且放下事务前来相助。不仅如此，心底涌起的那股异样仿若汹涌暗流，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防线，让灵砂片刻也难以平静下来……“嗯，灵砂姐姐再见。”灵砂转身正欲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回首笑吟吟地说：“裳裳，你的暑假作业可莫要忘记了哦，不然这次妾身可不会再徇私为你开具病条了。”闻听此言，素裳这才想起来还有作业这回事，顿时捂头哀嚎：“完啦！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的作业可还一点儿都没有做啊！”，！一想到家里那堆积如山的暑假作业，素裳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见此情景，灵砂才心满意足地低笑着转身离去，权当是报复素裳吓唬自己的一箭之仇。翌日一大早，素裳打着哈欠走在丹鼎司病房区的走廊上，手中还提着一个木制饭盒。就这样无精打采地走了一路，在路过一个转角时，素裳没有丝毫防备与另一侧的人迎面撞了个满怀。直到这时，素裳才从神志不清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与自己先前如出一辙坐在地上的小姑娘，赶忙上前搀扶：“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刚才没看路，小妹妹，你没事吧？”“我没事。”藿藿轻轻摇头。可话音刚落，她身后就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你们两个走路是望着天的吗？这么宽的路还能撞在一起？”“尾巴大爷，对不起……”藿藿急忙站起身道歉。而反观素裳还在左顾右盼，满脸困惑：“诶，是谁在说话？”“笨蛋，低下你那愚蠢的大头！”“诶嘿！”素裳低下头看去，被这漂浮在空中的绿色火焰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本大爷是岁阳！岁阳！”尾巴大爷回怼过去，身上的火焰也随着它的情绪变化而剧烈跳动。眼看着“绿色火焰怪物”火冒三丈的模样，素裳被吓得连连后退。“尾巴大爷你别吓到她了。”藿藿冲上去挡在素裳面前，随即又看向素裳，“对不起，尾巴大爷不是故意的，它只是脾气大了点，人其实挺好的。”“哼～又是一个胆小鬼。”尾巴大爷把头别向一边，不再言语。素裳在确定尾巴大爷真不是“绿色火焰怪物”后，也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没关系啦，毕竟这件事也确实怪我没有看路。”“不不不，”藿藿连连摇头，“这事怪我，都怪我没有看路。”“不不不，怪我。”“都怪我。”“不，怪我。”“怪——”两人像是两只苍蝇在尾巴大爷的耳朵嗡嗡直响，令它心中的火山终是忍不住喷发了：“好了！你们两个别争来争去的！吵死了！”紧接着，它又对藿藿下达了催促令：“胆小鬼，你不是要去看医师吗？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嘛！”“啊，对哦，尾巴大爷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随后，藿藿面带歉意地对素裳说：“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嗯，再见。”说罢，素裳瞧见自己手里的饭盒，然后从饭盒里面取出一块貘馍卷，递给藿藿：“小妹妹，这个貘馍卷给你吃，就当是我撞倒你的补偿吧。”“不了不了，这也有我的原因。”“哎呀，别客气，拿着吧，可好吃了！”素裳不由分说地将貘馍卷塞到藿藿手中。“那……就谢谢姐姐了。”“不客气。”素裳摆了摆手，“我先走了，拜拜～”目送着素裳离开，藿藿轻咬一口貘馍卷，眉眼弯弯：“好好吃～”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打算一个人独享：“尾巴大爷，你要来一口吗？”“切！本大爷才不像你，连陌生人的东西都敢随便乱吃。”尾巴大爷再次把头撇向一边。“唔……可是真的好好吃……”：（）星铁之折翼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