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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被她带着戾气的眼神一瞧,赶忙就说:“道友你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我师叔祖。”
滕香耐住性子,跟在弟子身后,穿过花林。
弟子喋喋不休说着话,语气骄傲又唏嘘:“道友,这片荆桃林很美吧?我师叔祖两百年前种下的,那时还都是小树苗呢,现在都这么高了,再过段时间结了果子,那荆桃深红色,可甜了,我师叔祖肯定爱吃那个。”
“你师叔祖是男人还是女人?”
弟子仿佛被噎了一下,“我师叔祖当然是男人了,我师叔祖是个长得非常俊美的人品端方的男人。”
男人,爱吃甜?
滕香嗤笑一声,又走了一段,不耐地问:“到了没?”
弟子也察觉到她脾气不太好,小声说:“马上了,我师叔祖喜欢看海,住的地方面朝着极西之海的方向,那儿有个小型法阵,可远观到那儿,不过我修为不够,看不到。”
果真是宿敌,她在海底沉睡是不是他捣的鬼?时刻防备她出来?
走动间,滕香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带戾气的灵气波动而快速晃动了几下。
“到了。”
弟子拨开一丛花枝,忽然停下,说道。
滕香面无表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灰暗的天,蒙蒙细雨中,那里有一座坟,坟上落下许多荆桃花,坟前摆了许多祭品。
滕香皱紧了眉,看着墓碑上有一些字,她只盯着“陈溯雪”三个字。
弟子指着那座坟,叹息一声跟她念叨起来:“师叔祖就葬在那儿,你也是来祭拜他的吧?每年这个时候,来祭拜师叔祖的人就很多,我师叔祖当年族人都被一妖物灭尽,他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救下族人,所以从此后师叔祖一生斩妖除魔,救天下苍生,信徒无数。”
滕香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她盯着那墓碑,脑中血色越发浓烈。
陈溯雪……她的宿敌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
脚踝处的铃铛急剧叮当作响,她愤怒地指着那座坟问:“他死了多久了?”
弟子沉浸在对师叔祖早逝的感伤里,又叹了口气:“一转眼,都两百年了。”
“怎么死的?”
弟子眉头皱一下,“我也是听师兄师姐们说的,得来的消息都是北荒清州那传回的传闻,师尊对此事缄口不言。”
滕香不耐,“怎么死的?”
“说是两百年前,位于北荒清州的须弥洞封印松动,是那个入诡道的女疯子召唤了天启兽试图打开须弥洞放出里面的异怪魔物祸害灵域,师叔祖阻止,深受重伤,不治身亡。”
滕香一听就笑了,显然不信,极为嘲讽。
“你说那女疯子既然能召唤天启兽,又何必要再打开须弥洞放出什么异形魔怪,使唤天启兽去祸害人不是更方便?简直可笑。”
她只是失去记忆,却不是傻子。
直觉告诉她,她的宿敌陈溯雪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弟子脸红了,无从辩驳。
滕香看着陈溯雪的坟,心头戾气不平,又问一句:“那个女疯子叫什么?”
弟子提起这个名字都似乎有些害怕,仿佛那是什么不能提的两个字,嗫嚅两下,在滕香不耐的视线下,才吐出两个字。
“滕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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