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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知县多么委婉的一番言辞被她这么一句话给总结了个干净,他脸上神情古怪,看看身边的刘师爷,他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又听细柳道:“先是夜市里刺杀我与陆公子的杀手,再是这个曾在青石滩追杀过我们的反贼,赵大人你说这哪一件是与我二人无关的闲事?”
“这……”
赵知县先是一愣,但仅仅只是片刻,“公子是在我治下遇袭,怎敢再让公子劳心劳神,本官自当竭力破案,查他个水落石出!”
院中又是一静。
陆雨梧忽然起身,院中所有人都看着他走到那康二哥的面前,灯火照着康二哥一嘴的血,他深陷的眼窝更青黑了。
“门内的人是你杀的?”
陆雨梧问他。
康二哥张嘴,“求,饶我……”
“他们求你了吗?”
康二哥慢慢点头,门牙都没了,他说话漏风十分费劲,“求你……”
陆雨梧却看着他,片刻,“你因何而反?”
此话一出,乔四儿和大武几乎同时抬头,陆雨梧察觉他们的目光,抬眼,和煦道:“怎么了?”
乔四儿与大武回头看了一眼细柳,齐齐出声:“皇帝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大胆!”
赵知县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喝。
乔四儿跟大武两个被吓了一跳,乔四儿忙指着那说话漏风的康二哥,“他说的!我这不是怕公子听不着么!”
陆雨梧此刻注视着细柳,而她八风不动,眉目淡薄。
他笑了一下,手指一抬,只听“噌”的一声,细柳反应迅速地看过去,只见陆青山手中剑忽然出鞘,银光一闪,剑锋割断康二哥的脖颈,顷刻鲜血迸出,溅在赵知县的官袍衣摆。
这一切发生太快,赵知县几乎吓呆了。
细柳倒没太多反应,但她的目光停在陆雨梧身上。
康二哥被割开的颈项就在眼前,陆雨梧眼睫微颤一下,嗓音仍清如玉磬,“县尊可有疑议?”
“……下官,”
赵知县堪堪回神,他胡须抖动,“没有。”
陆雨梧颔首,“刘师爷,过来写罪书。”
“什,什么?”
刘师爷人还发蒙。
细柳一把摘下刘师爷头上的一样东西,他的发髻散下来,看清她手里原是一支笔,他才想起今夜里他原本是在为县尊老爷要往上递的札子润色,听见衙役的禀报,他笔也没搁下就往县尊的卧房跑,这笔还是来这儿的路上匆忙插在头上的。
“没有墨,”
细柳俯身,刘师爷看着她将县尊赏赐的狐狸毛笔往地上那一摊血液里一蘸,他心吊到嗓子眼儿,又见她起身将沾满殷红的毛笔递给他,“刘师爷不如将就一下。”
陆青山一剑将柱头一帖楹联揭下,摊开背面来,刘师爷颤颤巍巍地握笔,紧张地措辞。
笔尖落在纸页沙沙作响。
那响声几乎在刺激着赵知县的心脏,他人已经有些恍惚,再回过神,只见陆青山拿着刘师爷写好的罪书,走到那康二哥的尸体前,俯身握住他的手来,在罪书上按下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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