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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平将吃食重新端下楼,楼下正在用膳的几人瞧见这一幕。
梁直看了一眼满满当当一口没动过的饭食,“弟妇没用膳?”
章平回说:“少夫人说没胃口。”
梁直不由拧起眉头。
只怕这饭菜其实也只是看着粗糙,哪里就不能入嘴了?寻常百姓吃的不就是这些么。
“真不该带上女眷的,女子么,如何能吃得了苦?”梁直这般一句。
一旁的梁令吉饿了一日,正是长身体的郎君,纵使往日也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公子哥儿如今早就饿的两眼发花。
他将规矩早丢去了一边,一口便将手中鸡腿咬下一半,边狼吞虎咽边朝着章平摆手:“三嫂不吃,刚好送来给我。”
他饿了一日,这一桌只还不够他一人吃的。
语罢,令吉又朝着一旁独自坐着的梁昀问道:“兄长何故不用膳?”
梁昀微微偏头,眸光落在桌面上两位弟弟已经喝的只剩底儿的鸡汤。
油腻暗黄的油渍挂在碗壁上。
他略凝了两眼,便收回视线。
“我不饿,你们吃。”
梁昀坐着许久,连面前护卫给他端来的茶水都未喝一口。
此次来府上倒是带的充足,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带的都是护卫,能做什么饭菜?一个两个谁也别嫌弃谁罢了。
梁昀不愿意吃,却不劝阻自己弟弟们吃喝。
且梁直自己方才都说了的,他能吃苦,那就多吃些吧。
可弟妇随自己一路过来,途中他也听闻了她晕车之事,想来十分不易,总不能叫人受了委屈还要继续挨饿。
二人合该避嫌,可如今总不是置她不理的时候,梁昀吩咐堂弟:“令吉,你吃完去寻处干净的庄户人家买些饭菜带回来。”
梁昀虽与二人是同辈,却又与他们不一样。
梁昀是长房嫡长子,自先父过世后便是梁家家主,承袭穆国公爵位,更是在朝中身居高位。
长兄如父,纵使往日梁昀对待弟弟们宽容博爱,却没人真敢与他称兄道弟。同辈中对梁昀都是敬重,甚至隐隐带着害怕。
梁令吉听了梁昀的吩咐,快速吃完碗中饭菜便任劳任怨揣着银袋子打算打马去附近买饭。
只是他才一走门,就感觉自己肚子咕嘟咕嘟叫个不停。
十分奇妙难言的感觉。
梁直才吃完饭,正打算往后边看看护卫们牵过去喂的马儿,才一出门就撞见梁令吉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赶回来。
甚至脚步匆忙的直接撞上自己都没停下。
“哎!你这般着急作甚?!”梁直被撞得生疼,恼火骂他。
只才片刻功夫,梁令吉脸上已缀满了豆大汗珠。
“快让开,我不舒服.......”令吉捂着肚子,弓着腰要往后堂跑。
梁直见他如此神情正想追问,忽地他也察觉腹中绞痛。
二人对视一眼——
“汤里有毒!”
......
梁令吉好死不死吃坏了东西闹了一夜肚子,梁直瞧着也是脸色苍白,只是嘴硬强撑着。
护卫们去拿了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店家捉问,问来问去却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到头来,买饭的活儿计便落到护卫章平头上。
外头天已经快要黑了,章平独自骑马四处找寻附近乡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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