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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下了马车,多日不见,他风度依然,白袍博带,光洒落一身在他身,倒更衬得他飘飘似仙。
随着他步下马车,来往经过之人也纷纷将目光移过来。
楚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这些年里,他早习惯了二弟这般引人耳目的一面。
楚昭则对着自己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大哥一颔首:“大哥。”
而后,上了台阶。
楚昉也只一颔首,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迎来的马夫,而后,落后楚昭几步,亦进了国公府。
两人一前一后,进满春堂的那小半柱□□夫里,竟然一句话都未说。
到得满春堂,经肖嬷嬷一说,才知道,这一个月里母亲竟然去了别庄,专心给圣人祈福。
听闻圣人已无大碍,肖嬷嬷双手合十,对着天含泪:“阿弥陀佛,圣人得天保佑,转危为安,是我大雍之幸。”
而后又告诉两位郎君:“夫人也递了信,说明日便会回。”
楚昉一贯沉默,此时也只打算等这二弟说了告辞,自己再走。
谁知那楚昭竟然也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也不知是何意,开口,要邀他这大哥喝酒。
楚昉并不想喝酒。
尤其是和楚昭喝。
他抬头,认真地看了眼面前这个自小被当珠玉一样捧着长大的二弟,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何必还来寻晦气?
明知自己会拒绝。
“不必。”
楚昉还是如常一般拒绝,而后,踩着鹿皮靴,在亲卫的带领下,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院子,是距离国公府其他人最远的一间门。
第一次入住那合并了的国公府时,他亲自选的。
楚昉还记得,他选这院子里,父亲面上展现出的错愕,以及随后而来的痛心。
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可楚昉依然还是沉默。
他当时垂下了头,并不愿解释,只是坚持。
之后,父亲同意了。
走到这院,牌匾并未和其他院一样改过,还叫“梨落”。
楚昉记得。
母亲的一个名字里,有梨。
不过所有人都叫她楚氏,他那母亲也当自己楚氏,任劳任怨地送走楚家的老父老母,之后,又平静地送走自己。
只是走时,眼泪涟涟往下落,也不知在为谁哭。
她还握着他手,告诉他,不要怪他父亲,他父亲是个英雄。
楚昉负手,看着院子中央,那不断被吹落梨花的梨树。
枝干遒劲,虽老,却一年一年地长到现在。
亲卫站在他身后,恭敬地看着统领的背影。
侍婢们来来去去,开始为主人的回归整理院落。
一婢女过来:“郎君,要洗澡么?”
楚昉却摇头,只是道:“你去备些酒。”
“不要府里那等软绵绵的花酒,要烈些的,高粱酒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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