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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皖一问完,就看向陈鹤年,而他只是吸了口气,这个最该紧张的人一点表情也没有,跟清晨叶子上那点露似的,眼睛湿冷湿冷的。
陈鹤年张了嘴:“男人能怀孕,好事啊。”他这话说得轻松又惊人:“怀了就生,怕什么?”
“生?”杨大力夫妇听傻了眼,后知后觉地才知道他这是在耍人:“你不相信?以为我们吓唬你啊?”
陈鹤年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话是不是真的?”
杨娟又气又笑的样子,还有点急:“你们身上光溜溜的,我们还打你们主意不成?我呸,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鹤年说:“那这里还有怀孕的男人么?”
杨娟回:“当然有!”
“婆娘,甭说了!”杨大力拉住要斗气的杨娟:“不信邪,那你们走吧,反正也走不远,到时候还得大着肚子回来。”
他手里抄着棍子,那四条蛇已经被打死,脑袋都被敲烂了,杨大力放下木棍,跑进屋子里拿出把刀和一张碗,他上去就把蛇的尸体翻了一个面,刀朝着肚皮一滑,动作轻巧取出了蛇的一处内脏,那是蛇胆,四枚蛇胆全都装进碗里,随后他抓住了四条蛇残缺的尸体,手一轮甩出了篱笆外。
他脸上没有表情,粗黑的眉和发黄的脸,闻着血腥眉头都没皱一下,握刀的姿势熟练,这事可没少干。
“真吓人。”姜皖说:“你还敢把蛇胆取出来?”
“这有什么?”杨大力说:“邪门的就那一条,那条才最是害人。”
陈鹤年看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恐惧,所以,他们不是怕蛇,而是怕那条能让人怀孕的蛇。
姜皖说:“那为什么只取蛇胆,别的不要?”
“蛇胆可以泡酒。”杨大力歪起头:“蛇肉只能吃,早吃腻了。”
“你们还吃蛇啊……”姜皖说,“蛇,好吃么?”
杨大力没有继续说,因为屋子里传来了他们儿子的叫唤声,声音很大还带点难受地哼哼,杨大力捧着碗急冲冲赶去屋子里。
杨娟也在往屋子里望,她脖子扭了好几回儿,是在担心。
姜皖说:“怎么了?”
杨娟皱着眉摇头,默默去门口拿着拖把扫地上的血,她边做边说:“回去吧,别在外头站着了,外头湿气重。”
她眼睛不是看着院子里的水泥地,就是往陈鹤年肚子上瞟,直勾勾的:“歇着,能少点罪受。”
“早车的时间已经过了,要走人也得下午。”陈鹤年说,他转过身,快步回到了房间里。
他这趟是去拿箱子,陈鹤年箱子不离手,出去得带着,回到那间水泥糊的房子里,刚提上箱子,耳朵边就听见了镜中鬼的声音:“你的罗盘转了,你一直不看,吵得我睡不着。”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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