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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重新获得了自由,她活动活动手腕,又活动活动肩膀。思考片刻后,她双手交叉捏住衣服下摆,向上翻。
雪白的细腰已经露出,眼看更加关键的部位就要出来了。
空气逐渐往粉红色发展。
卢箫瞪眼:“干什么!”
“我睡觉不爱穿衣服。”白冉回答得行云流水,理所当然。
卢箫立刻将手中的书拍到桌子上,坚决地转过头。她噌一下从座位上站起:“那我走。”
“别,今天我穿。如何?”语气半调侃半央求。
卢箫转过头,只见白冉又笑眯眯地将衣服穿了回去,头发也捋得整整齐齐,跟良家妇女没什么两样。
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身回来。
此生从未感到这么无语过。
“你就睡我旁边,我们互不干扰。”白冉盘腿坐在床靠里的一侧,手指轻轻点点身侧。
宿舍里的床严格意义来讲都是单人床,只不过高级军官的会宽敞一些。
卢箫犹豫地看着那明显会互相碰到的空间,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没意见,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罢,向床沿走去。
白冉却眨了眨眼睛,不让她上床。
卢箫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不是要给我读故事?”
那双通常情况下有些狭长的狡猾绿眼,竟在那一瞬间有了圆圆的无辜。
卢箫只得又去桌子边拿书。
看着那些书的名字,她拿起那本《grimmsmaer(格林童话)》。剩下的书一个比一个不适合当睡前读物。
“谢谢。”
白冉嫣然一笑,躺到床的一侧。她虽高却瘦,整个人的身材很窄长,跟蛇的体型很像,因此不占什么空间。
卢箫靠到床头,低头读书。
一开始看书,她的注意力就会被文字的世界吸引进去。
“hanshattesiebenjahrebeiseinemherrngedient,daspracherzuihm:“herr,meiistherum,nunwollteichgernewiederzumeiter,gebtmirmeinenlohn‘.derherrantwortete:“duhastmirtreuundehrlichgedient,wiederdienstwar,sosollderlohnsein‘,undgabihmeinstueckgold……(汉斯在老东家那里干了七年活,他对东家说:‘东家,我干活的期限已满,很想回家去看看母亲,请您付给我工钱吧。’东家回答:‘你替我干活忠心耿耿,老老实实。你干多少活,就该得到多少报酬。’说罢,他给了汉斯一块脑袋大的金子……)”
暖黄的灯光中,卢箫的声音很低很柔,每个音节都发得很轻,轻到听起来不像德语。
究竟要为国家服务多久,才能衣锦还乡呢?
她想到了远在柏林的母亲。从踏入军校那一天,一年大多只能在春节时回家一次。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因这种童话感动。
如果能快乐地回家的话,她宁愿像汉斯一样把金子换成石头,做个一无所有的傻瓜。这是近几个月来,心里头一次泛起如此浓重的思乡之情。
而余光里,身边人规规矩矩躺在身侧,双目紧闭,呼吸渐渐平稳。
“……mitleichtemherzenundfreivonallerlastsprangernunfort,biserdaheimbeiseiterwar.(……这时他已没有任何负担,心情轻松地赶往前方,一直跑到了母亲家。)”
最后一个音消失在渐弱的虫鸣声中。
白冉睡着的样子格外温柔。每一寸雪白的皮肤,每一根浅金色的睫毛,都比月光还要温柔。
就这么睡着了?她这么放心吗?卢箫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信任感,很不自在。
明明没理由信任。
卢箫悄悄合上书,轻轻放到床边的柜子上,在白冉身边躺下。
她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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