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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拉瑙比欧洲的盛夏更为恶劣。泥土、青草、灼人的湿气,遍布整片雨林的虫鸣鸟叫吵得人脑袋乱哄哄的。
卢箫拨开交错的灌木丛,向丛林深处进发。
长筒马皮靴踏在雨后的泥地上,留下一片鞋印;暗红色军服蹭过树叶,不停沙沙作响。
听站岗士兵说,白少校确实是往这个方向来了。
总不可能两个人都看走眼了。
她弯下腰,手指抚过鞋印。从鞋码来看,是白少校无误;从泥土状态来看,刚经过这里不久。
从这条路走。
走着走着,随着树林深处空气湿度的增加,脚印渐渐被积水模糊。
白少校的踪迹消失了。
正苦恼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细节。
卢箫眯起眼睛,看向左侧矮树枝上的附生兰。
上面挂了一根长长的发丝,带点忽略不计的金色,很浅很浅,接近老人的白发。
是白少校。
目前北赤联驻扎在拉瑙的军队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头发是这种颜色。
卢箫立刻明确了方向,向发丝所引导的方向继续前进。
然而没走两步,眼前的景象让她心里一紧。
树枝大面积断掉,地面上的树叶混在凌乱的鞋印中。这是大幅度动作留下的痕迹,很像斗殴类事件。
天色渐晚,日光渐渐变得火红。
太阳快下山了,这种深山老林很危险,即便是长期生活在热带地区的人。
卢箫越发担心起盟军军官的安危,加快了搜索的脚步。
很快,在转过一颗巨大的榕树后,她看到了盟军灰绿色军服的影子。
然而刚想喊出来时,嗓子却哑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开始失水,四肢变得僵硬,大脑也随之停止思考。
那一刻,卢箫看到了心脏骤停的一幕。
穿着军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
它仍有着人的身体,但那扭曲怪异的细长脖子上,分明是一颗蛇的头。赤红残阳的照耀下,那颗蛇头的剪影更加骇人。
冷汗渗出额角,卢箫一动也不敢动。
她见过蛇,也见过人,却从未见过长着蛇头的人。
片刻后。
只见那蛇手中捏起一只鸟,张开血盆大口,将它整只吞了进去。入嘴前那鸟仍在挣扎,是活的。
然后它闭上了嘴,恢复了笔直而平静的军姿。
野蛮中带着优雅。
饱餐过后,那条蛇转过身来。
那张脸上布满了白色的鳞片,伴有圈状的淡褐色斑纹。突出的嘴间,一排排尖锐的獠牙闪着恐怖的光。
然而和那双绿眼睛对视时,熟悉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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