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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第3页）

但愿自己没有写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书里面。看着这朵熟悉又陌生的鸢尾花，栗苒还是将其拿了过来，珍重地放入口袋。

“谢了，这是我初中时的朋友送给我的。”

宋瑀城有些好奇：“你这位朋友现在在哪里上学？”

栗苒低下了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努力将声音控制在平和的范围：

“她去世了。”

宋瑀城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他斟酌着语气，小心问道：“你不要太难过了。”

栗苒却仰起头，笑了一下，故作淡定地说道：“我明白，人各有命，强求不来。”

说罢，她整理好心情，帮宋瑀城挑了几个书签：“这几个，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看。”

栗苒自己去结了账，将几个书签单独包装好，郑重地双手交给宋瑀城：“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

“谢谢栗苒。”宋瑀城也郑重地双手接过，真诚道谢。

礼物送完了，栗苒完成了今天最重要的任务，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元旦的商场人潮涌动，栗苒并不习惯挤在人群当中，因此他们早早吃了午饭，离开世纪广场前往附近的红玉寺。先前两人半开玩笑说起去庙里求财时，栗苒并没有真的想去，但刚刚再次见到那朵鸢尾花后，她没再拒绝宋瑀城的提议。

宋瑀城果真认认真真去财神爷那里参拜了，还掏钱买了祈福的木牌，写上“祝栗苒早日发财”，然后仗着身高优势将木牌挂在最高的树枝上。

栗苒很久没有做过这样幼稚的事情，她好笑地看着宋瑀城伸长胳膊努力够着树枝的样子，道：“谢谢班长了，日后我真的发了财，有你一份功劳。”

宋瑀城的眼睛亮亮的：“别忘了阿帕奇哦。”

栗苒不忍心告诉他这是自己随口说的，只好胡乱答应着，随后拿着买好的香走进了正殿中的菩萨像前。

她双手合十，看着菩萨沉静的面容，认真祈愿：

“愿妈妈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愿秦声投胎到好人家，来世幸福快乐。

愿宋瑀城前途光明，事事顺利。

愿自己……早日发财吧。”

她步出正殿，同宋瑀城一起在后院随意走了一圈。冬日的北方草木萧瑟，没什么好风景，两人很快便走出庙门，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栗苒看着前方，突然像是被定住一般不动了。熟悉的梦魇再次袭来，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困兽，几乎喘不过来气。

宋瑀城察觉到了栗苒的不对劲，警觉地四处张望。红玉寺香火并不很旺，此时周围没什么游客。他小心地看着栗苒瞬间变得极差的脸色，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着的一辆路虎，看牌照并不是荣州的车。

栗苒的眼神中杂糅着说不清的味道，有些漠然，有些恨意，甚至夹杂着几丝迷茫。她将自己藏在墙后，看着一个中年男人上车开走，良久才走了出来，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抱着脑袋一言不发。

宋瑀城静静地陪着她，也没有出声。他望着路虎远去的方向，此时瞧不见任何踪影，唯有汽车碾过雪堆的印迹还留在原地，污黑的，边缘还很清晰。

栗苒猛地站起身，又跨进了庙门。宋瑀城赶忙追上，问道：“栗苒，你去哪！”

栗苒语气冷如白铁：“我还差一个愿望没有许。”

“什么愿望？”

栗苒突然站定，语气中带了些哀伤，声音极轻，如一片羽毛：“我希望我亲爹，再也不要来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