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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是几年级,反正那时候很流行手抄歌词,陶宛抄了厚厚一沓笔记本,几乎涵盖当时所有华语金曲。
初闻不知曲中意,歌词内容半懂不懂,只是钟爱其淡淡忧伤旋律。
耳机线藏在校服里面,头发放下来挡住,托腮看窗外的树,走神半节课。旁边人捅捅胳膊,递来糖果,分享的喜悦按纳不住,傻乎乎咧嘴笑,露出个黑黑的小牙洞。
记忆充满浓浓焦糖味。
爬到山顶,两人气喘吁吁,找了片干净的草地坐下休息,陶宛摘了两朵小花,为她别在耳边。
“好看吗?”司延双手捧脸,作绽放状。
“好看。”陶宛口中从来不会有第二种答案。
仰脸迎着日光,浑身都暖融融,司延好纠结,拧过身子,头靠在陶宛并拢的膝盖,嘟囔说“好怕晒出斑点”。
陶宛只担心草地有虫,低头为她整理裙摆。
司延抱住她腿,喜欢她神色幽静做着这些,对这个半冷不热的家伙真是疯了一样着迷。
“好无聊哦——”
司延跃跃欲试,“要不还是来练习接吻吧。”
司延想了想,“在家睡大觉吧。”她自认有理有据,“这周末我朋友们过来找我,陪我过生日,两天狂欢,周一正好用来休养生息。”
“那我可大方不了。”他说。
司延疑惑,他笑,“那我就见不到你了。”
嘴角抽搐,司延心里骂了句脏的。
部门几个年轻姑娘嘻嘻哈哈走出来,电梯到,司延赶忙招呼,拉着她们一起进去。
电梯下行两层,满载后就没再停,直达一层,司延要去B1取车,幸好电梯里还有别人,她不用非得跟那人说些什么。
打开手机,群聊里陶宛拳打脚踢的,说左叶和许徽音不拿她当人,气死她了。
大概知晓事情经过,司延掩唇无声地笑,封闭的电梯轿厢,像打开一扇透气的窗,她得以畅快呼吸。
“去接朋友?”出电梯,傅明玮主动跟她说话。
司延点头,本不想多说,临走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领导真不给假啊?”
她现在左右为难,怕周一到公司,鲜花蛋糕淹没她,可即便傅明玮批假,她拒接约会邀请,也总归是欠了人情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不能当着全公司面丢人,坐实谣言,只能选择后者。
也不是司延太过自信,当然自信点没什么,是她不敢低估傅明玮的自信。
傅明玮手臂搭在车门,饶有兴味看着她,司延跟他对视两秒,心中忽生厌烦。
这是在干什么,她没有在跟他拉扯,他一点看不出她的为难吗?还是铁了心要仗势欺人。
“我就算请假又怎么样,《劳动法》哪条说了不许,总经理位高权重当真了不起。”司延撂下这句,转身就走。
她突然翻脸,傅明玮喊了声“司延”,大步上前。
没搭理,司延驱车扬长而去,经过他身边,连个眼神都没给。
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傅明玮并没有公开直接追求她,所以她也不能没事找事,把人叫到面前说你省省吧。
况且傅明玮还是她直属上司,老板儿子。
车开到大路上,日落很美,如滚沸的岩浆,中央商务区高楼林立,泛滥成灾的钢化玻璃映照四时,组合成一只炫巧诡奇的万花筒,初见感觉惊艳,日子久了,难免审美疲劳。
司延打开遮阳板,镜子里看了眼妆,复盘地下停车场那幕,猛捶一下方向盘。
靠!傅明玮该不会以为她在玩什么欲擒故纵吧!
……
陶宛三人到站,天已经黑透,司延补了下妆,在出站口迎。
四人碰面,左叶和许徽音轮流跟司延拥抱,轮到陶宛,两个人僵住了,面对面站着,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还是……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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