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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顶楼一片黑,承潮抓着她手腕出去,走廊灯才亮起来。
“你干什么?”闫诺转动手腕挣扎。
承潮抓着她不放,不由分说拉着她走上楼梯,进入天台,一把将她推到雪中。
“玩吧,没玩够不准回来。”他冷冷说。
闫诺愣住,茫然看着周围。
天台里,雪比底下的更白更干净,也更厚一些,没过了她鞋尖。
天台外,京北夜景在一团团簌簌落下的雪里,像是描上了白色的滤镜,一切都变得干净纯洁起来。
好漂亮,比那年初雪的天台还要漂亮,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有千家万户的灯火阑珊。
那个时候,在破败的烂尾楼天台,她看见的只有一片片荒芜野草。
不过,那一片片荒芜的野草中,一栋栋烂尾楼里,还是有人在等她的。
现在没有了。
闫诺回头,想看向以前等她的那个人,承潮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她吓得又怔了怔。
“亏心事做多了?这么害怕?”承潮面无表情打趣她。
闫诺抿着嘴巴,不说话。
他将围巾又一次圈到她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上结,拍了拍,转身回到屋檐底下,靠在门框上。
“去,玩吧,不是闹着要玩?我看你能玩多久。”他淡淡说着,将她推远了些。
闫诺摸了摸围巾,还有他身上的体温,以及淡淡的木质香,在寒冷的雪地里,清冽好闻。
“你是担心底下有人拍照,所以带我上来玩的吗?”她问。
“不,是受不了你的脾气。”承潮语气依旧很淡。
闫诺绷着唇线,眉眼弯起。
其实,她分得清嘴硬和生气的。
她抬眼,仰头,雪花飞舞,落在两人之间,模糊了闫诺的视线,她没看到他嘴角不经意的笑。
但承潮看见她嘴角的笑意了。
如果在红毯上,她是高定品牌的宠儿,是标准的衣服架子,是长满荆棘的红玫瑰,美丽危险。
那现在,她是雪地里开出的梅花,用笑意扩散芬芳,好看,没有攻击力,让人想亲近。
承潮握紧拳头,挪走眼,转身回到屋檐底下,不敢再去多看。
闫诺吸了吸鼻子,蹲到地上,赤手团了一个雪球,很大,她双手才能捧起来。
太冷了,她掌心冻到发红,嘴角呼出阵阵白气,吸进去的又是如刺一般的寒凉。
男人盯着她的手,放在口袋内,爬满青筋的手跟着蜷了蜷。
他朝她轻喊:“闫小姐这么玩,若是感冒了,几天后的跨年晚会可是要出破绽的。”
“假唱而已,没关系。”闫诺无心说。
但听的人却不愉快。
他咬着后槽牙,看向女人和雪融成一片的背影,呼吸打颤,他转走脸,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想探索原因的心。
“承大经纪。”女人清脆的声音喊他。
承潮回过神,刚转头,一颗完美的雪球落在他肩膀,在他黑色大衣上,砸开一朵白色艳丽的花,又落下去,融进雪地里。
承潮盯着它们,突然恍惚。
如果把这七年里他的想法当成一颗铁球,一颗坚不可摧的铁球,那现在,这颗铁球有了裂痕。
他掀起眼皮看向雪地里,闫诺秀丽的黑发染了白头,她穿得圆滚滚,拍着手上残留的雪渣,看着他,笑容灿烂。
像好多年前那样,她盯着他笑,没有负担、没有杂念。
明明今晚喝酒的是她,但此刻,承潮突然分不清现在是哪一年了,好像都可以,可以是她的18岁,可以是他的2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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