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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带着谦和的笑,却并未接她手里的信件,仿似自己根本并不关心这件事。
合德也不恼,顾自收了起来,又拿出了另一份文册,道:“河曲出了匪患,圣上想让裴氏协助剿匪。”
裴钰接过这份信件,垂目扫了一眼。
“圣上有意放你回去,这段时间帝京的那些清流学士可没闲着,不断以言论相逼。”
毕竟裴钰刚为央国赚了名声,无赏却有罚,怎么都说不过去,而帝京内多的是赤脚清流,他们本无所有,根本不惧权势相胁,向来敢言。
轩帝虽不在意这些人的话,但三人成虎,尤其现在诸国来往甚密,这些话要是传回了其它国家,他的颜面倒是挂不住。
因此才会私下给合德来信,想要裴钰主动服软,递上梯子,轩帝便顺着下了。
裴钰自然明白轩帝的意图,道:“那便有劳公主回信,裴氏愿意出兵协助。”
裴氏愿意出兵,那么裴钰这罚便也能以功相抵了。
轩帝什么都未损失,便达到了目的,自然该是欢喜的。
裴钰的话轻飘飘的,似乎对于此事根本没有多在意,合德来这悠南城三个月,与裴钰也时常打交道,却还是看不懂这人的心思。
轩帝的意思原是希望她能在裴钰受难的时候施以援手,让他对自己生起好感。
但合德却从未在裴钰的眼中看到男女之间的情欲,他不似自己此前接触过的少年郎,他的眸光永远如秋日的深潭,清冷而寂静。
因而合德知晓,要获得裴氏的支持,轩帝的方法行不通。
合德以“施粥”为由在悠南待了下来,这一待便是三个月。
至今,合德虽与裴钰说得上话,但裴钰与那村口守村的人都能说上一两句,因而二人算不得娴熟。
她至今还未想到切入口,如何得到裴钰的支持。
裴钰看了看傍晚的天色仿似染血,缓声道:“公主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了,也该返程了。”
合德闻此,故意笑道,“这是在赶客?”
裴钰浅笑着看向合德,仿似玩笑般道,“再过些时日我也要离开这里,公主在这里的‘差事’应当办完了才是。”
裴钰毫不遮掩地点出合德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合德倒是不恼,苦笑道:“是啊,看来我这差事也是办砸了。”
“公主的差事不算办砸了。”
合德颇有些意外地看向裴钰,见他眉目低垂,将手上的《谦德》放回了案几之上。
“裴氏并不在意谁为皇、谁为王。”
合德迎上裴钰那一双如画的眉目,听他一字一句道:“甚至若公主有此能力,裴氏也不会站到你的对立面。”
合德眸光微颤,颇有些意外,最后还是笑而不语。
“还有件事想请问九公子。”
“请问。”
“裴氏可有意留下阿笙?”
合德细细地看着裴钰那双眉目,仿似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但裴钰终究是神色未动,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认识的名字罢了。
“她只是华清斋的学生,裴氏无意刻意培养。”
“那我若有意招揽,九公子可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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