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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赵王对她不好?听说赵王贪恋美色,想来她过得并不如意,加之流产受了些打击,才会如此吧?阮绵心中涌起些同情,可她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谈心说私房话的地步,因此她没有贸然去表达关切。高几上,淡淡的龙脑香从金兽香炉中缭袅飘散开来,只听裴清月的声音自风中传来:“你还记得我表哥吗?当初你常去东宫,也是见过他的吧?”她并不需要阮绵的回答,自顾自道:“若是那场宫变没有发生,该多好”她就可以嫁给表哥,将来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她是家中幺女,祖父深受先帝倚重,身居高位,姑姑是太子妃,母亲出身名门望族,她自幼就受尽家人呵护和宠爱,曾有大师为她批命,说她乃极富极贵之人。母亲说,她将来一定能当皇后,裴家便是“一门二后”了,贵不可言。她自幼言行举止皆是比照着皇后的规范教导的,所有礼仪规矩她都学得极好,家中人都对她寄予厚望和期待。尽管她心中不喜顽劣不求上进的表哥,但还是主动向他表白。原本待他回京,他们的婚事就能尘埃落定,可那场宫乱,姑母和姑父死于叛贼之手,表哥也被刺杀身亡。她原本以为,此生再无缘皇后宝座,却不想新皇后看中了她,求了新帝给她和二皇子赐婚。听闻二皇子才华横溢,俊朗不凡,她满心欢喜的期待这门婚事。可待她嫁入二皇子府,才知所嫁之人荒淫好色,贪图享乐,并非良配。她委屈又憋闷,母亲劝她少些计较,早日诞下子嗣为要,也能拴住男人的心。她吃了许多偏方秘药,终于怀上身孕,夫君果然待她体贴了许多。其余几个皇子都未有子嗣,人人都断言她怀的定是男胎,皇后说等她诞下皇长孙,朝臣们就会上奏立储。自然,他夫君的胜算最大。孰料,去年冬,她入宫探视皇后,却遭人算计,导致小产。她已怀了五个月的胎儿没有保住,还落下病疾,以后再难生育。她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夫君不仅不闻不问,还日日与那些狐媚妖精厮混。她距皇后的宝座越来越远了。可她不甘心!她恨极了!母亲给她出了个主意:借腹生子。王府里面那几个侧妃、庶妃、昭媛、良媛皆各有家族倚仗,不会对她言听计从。而那些侍妾身份太卑微,大郯讲究子凭母贵,即便她将她们的孩子记在名下,孩子的身世也会受人诟病。将来等那几个侧妃、庶妃产下子嗣,他的地位仍会受到威胁和挑衅。她需要一个身份贵重,又好拿捏的人。眼前之人便很合适,出身侯府,名门贵秀,又无人倚靠,唯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弟弟。待她入了府,再将她的弟弟拿捏在手中,不怕她不乖乖听话。且她这张脸生得实在摄人心魄,王爷定会喜欢。阮姑娘,对不住了,我也是有苦衷的,待你入了府,只要你听话,我一定不会为难你。将来等你生下儿子,整个裴家和裴家的人脉都会扶持他,我们共享荣华富贵!听她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哀伤,阮绵也满心悲戚,若那场宫变没有发生,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一定健在,她也早已嫁入沈家,一切都与现在不一样了“阮妹妹。”裴清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当初我姑母待你如亲女一般,我是她最疼爱的侄女,若我需要你帮忙,你会帮我的吧?”闻听此言,阮绵心头一紧,猛的抬头望向她,发现她的眸中似有些执拗和近乎疯狂的东西。阮绵心中一跳,裴清月似乎不太对劲。“赵王妃说笑了,臣女人微力薄,恐怕帮不到您什么,您若有难处自可寻赵王或家里人,他们定会竭力相帮。”说完,便欲起身告辞。这时候,一抹修长的身影迈入亭中。“王爷。”裴清月赶忙起身见礼。赵王笑着虚扶起她,眸光却落到了一旁的阮绵身上。裴清月介绍道:“王爷,这是安远侯府的阮姑娘。”“臣女拜见赵王。”阮绵规矩见礼,心中却浮起惊涛骇浪,掌家多年,许多阴私手段即便她没经历过,也听闻过。之前她尚疑惑裴家邀她赴宴的缘由,但现在见到赵王出现,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免礼。”赵王抬手,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底满是惊艳和垂涎“臣女便不打扰二位了。”阮绵头皮发紧,一礼后匆匆走出水榭,要赶紧离开此处。赵王和裴清月并没有阻拦。见她脚步不稳,青芷和绿茉忙上前搀扶:“姑娘,小心。”因为紧张和害怕,阮绵心中慌乱,呼吸也有些紊乱,低声道:“快走,离开此处,离开裴家。”,!两个丫鬟一听,虽感疑惑,却并未多问。姑娘的吩咐不会有错,她们不懂,可以回去再慢慢询问。走了十余步,青芷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头好晕”她的话音未落,阮绵也觉一阵眩晕感袭来,几欲跌倒。“你们怎么了?”绿茉大骇,重重的甩了甩有些晕沉的头。“那香有问题。”阮绵很快反应过来,她刚刚坐在里侧,正对那香的下风向,青芷和绿茉站在她身侧,自然也会吸入。而裴清月坐在外侧临水,风从她的方向吹过来,基本不会吸入那香气,又或者她提前服用了解药,那香对她无用。两个丫鬟俱是心头一惊,很快意识到裴家要算计她们。“往人多的地方去,向别府内眷求助。”阮绵将指甲狠狠嵌进肉里,通过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记得刚刚这边有许多别家闺秀,想来赵王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她。三人硬咬牙关,又往前走了一段,原本欢笑晏晏的湖边,却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些人什么时候都走光了?”绿茉惊呼。“这里是裴家,裴家人想将她们支走并不难。”阮绵的手指加重了力道,掌心已出现了几道血痕:“穿过那道月洞门,就出去了,快走。”就在她们将要走到月洞门时,几个媳妇婆子走了进来:“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天儿热中暑了?奴婢们扶您去客房歇息吧?”阮绵咬牙忍受着掌心的疼痛,强自镇定:“不必。”三人继续向前,几个媳妇婆子却围了过来。“让开!你们裴家待客的规矩何在?”阮绵冷声喝斥。掌家多年,她早已形成了与身俱在的端方威仪。媳妇婆子们一时不敢向前,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三人相互搀扶着,绕过她们,径直朝外走,眼看就要迈出月洞门,“咚——”的一声,青芷栽倒在了地上。阮绵和绿茉赶忙俯身扶她,可二人头晕晕沉沉,手上使不出半分力,扶了好几次,也没将她扶起来。媳妇婆子们互视一眼,其中一个婆子上前道:“瞧姑娘这样实在有些不妥,还是让奴婢们扶您去歇会儿吧?再请大夫来为您瞧瞧,别叫人家说咱们家怠慢了贵客。”说着她朝其余人招手:“你们都是死人吗?都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做什么?快来扶阮姑娘同两位姑娘去客房,再去禀报夫人,请个大夫来。”她话音一落,婆子媳妇便朝主仆三人涌来。“拿开你的脏手!”绿茉勉强直起身,奋力踢出一脚,将去拉拽阮绵的一个婆子踹翻倒地。“哎哟——”那婆子发出痛苦的呻吟。绿茉冷冷的注视着其余众人,面露狠厉。余下的婆子媳妇纷纷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前。绿茉这才转身,却发现自家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了。“姑娘,姑娘你醒醒”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阮绵搀扶起来,带着她走了几步,便再也坚持不住,身子向下滑倒下去。彻底晕过去前,她紧紧护住阮绵的头,不让她磕到石砖上。“姑娘”她泪流满面,心中焦急,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媳妇婆子围过来,将她家姑娘抬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撑不住,最后只能无力的陷入模糊、混沌……:()绵绵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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