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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被人盯着性命是什么感觉呢?
她不曾经历过,却觉得好苦。
窗外起风了,风声簌簌,剐在她心上。
她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听到他的心跳才安稳了些。
伴着风声,消息不胫而走。
旧宫里松散的规矩虽在太后与皇帝久住后整肃了不少,可这样大的事情,实在让宫人们忍不住津津乐道。
是以天明时分,消息已传遍了宫中各处。顾燕时彻夜未眠,清晨时索性与苏曜一并起了床。梳妆时听闻那汤中所用的毒竟是蓖麻籽,不由得神思一震。
继而又听张庆生禀说:“太后、皇贵太妃、贵太妃,还有贵妃夫人、淑妃夫人……都到了。”
苏曜心生烦乱,摇着头望了眼妆台的方向:“我去见,母妃不必管。”
在他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见她怔忪的神情。
怎会是蓖麻籽……
顾燕时觉得事情太巧,心里不安涌动,怔忪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忙道:“我也去见。”
“你都困傻了啊。”他衔笑,无意让她多管,便不等她,举步走出卧房。
顾燕时见状,连声催促兰月手脚快些,将几只簪子簪好,便也出了卧房。
正屋之中,太后已端坐主位。苏曜坐去了相隔一方八仙桌的另一侧,余人各坐两旁。顾燕时走出卧房看见这肃穆的一幕不禁身子一僵,而后平心静气地上前见礼:“太后万福。”
“坐吧。”太后道。
顾燕时欠一欠身,便去侧旁的空位上落座。
这是她的院子,众人颇有默契地给她留了位置出来,依身份在贵太妃之后。
待她坐定,太后才又看向正禀话的御前宦官:“你接着说。”
那宦官续着先前的话道:“……这蓖麻籽有剧毒,洛京宫中不曾有过。但旧都这边许多园子无人打理,经年累月竟长了不少。至于是何人所下,这……”他说及此处顿了顿,眼睛不安地望了眼侧旁。
顾燕时与他目光一触,不自觉地屏息。他很快就又低下头:“下奴带着人连夜查了,说是……说是昨日见静太妃身边的路空四处找寻这东西,还挖了一整株走,且挖的时候将手护得严实,显然知道有毒,却不知挖去做什么用。”
顾燕时倒吸冷气,然而不待她反应,淑妃已嚯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她愕然看一看那正禀话的宦官,美眸又一分分抬起来,不敢置信地盯向静太妃:“臣妾叮嘱太妃这东西有毒……是怕太妃栽种时误种了它,以致伤了陛下,太妃竟反倒拿来下毒?!”
顾燕时贝齿咬住,无所惧地抬头迎向她的质问:“我没有。让路空挖那株蓖麻来,只是为了认清它长什么样子,免得生出淑妃担忧的事。”
“是啊。”贵妃懒洋洋地接口,“说起来,让太妃好好认一认这事,还是淑妃提的呢。”
她说着嫣然一笑,朝太后颔首:“昨日淑妃与静太妃说这事的时候,臣妾也在场。”
“贵妃姐姐也知自己在场。”淑妃下颌轻抬,面上多了几分刚正不阿的味道,“姐姐与静太妃一贯交好,反与臣妾不睦。但昨日的事,姐姐摸着良心说,臣妾可说过半句逾矩的话?句句都不过是提醒静太妃多加小心罢了。怎的如今听姐姐这口吻,倒要将这事怪到臣妾头上?”
贵妃黛眉浅浅蹙了一瞬,抬起眼帘,落在淑妃面上:“别急么。”她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本宫又没说什么,哪有怪淑妃的意思。”
淑妃遂上前一步,朝太后拜下去:“太后容禀……此事一出,臣妾倒想起些别的。”
太后看看她:“什么别的?”
淑妃深吸气:“臣妾……在洛京宫中时就曾听宫人议论,说静太妃意欲谋害陛下。还说静太妃……与江湖上有勾结。”
苏曜眼中一凛,霍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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