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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和有汤昭云的看护,睡得很是安稳。
张弗庸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着,汤昭云朝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出来说话。
“都料理妥当了?”
汤昭云望着他的神色,轻声问。
张弗庸点头笑道:“许县令重面子,又是欺软怕硬的,敲打两句,便不成气候。”
汤昭云点了点头,“既然得到了准话,待会你与我就去和吕大娘子说个清楚。就不必惊动栀和了。”
小丫头受了这一遭罪,可怜得很。他们身为长辈,既然来了,哪还能事事要她亲自操心。
张弗庸也是这个意思,他望着妻子,温柔地牵着她的手,“不过栀和现在这样,我心底终于放心不下,你我在许府小住几日,等事情稳定了下来,再走可否?”
汤昭云望着他笑:“相公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栀和,栀和一日不稳定,你又怎么能静下心来做别的事情。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你尽管放心就好。”
张弗庸心底淌过一阵暖流,牵起汤昭云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携手走到正堂,和吕氏说清了这件事。
吕氏强撑着听完,脸上笑意浅淡,神色疲惫。
张弗庸和汤昭云都不是不饶人的性子,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一道离开了。
只剩下头痛欲裂的吕氏愤愤抓着帕子——那日明明是她和许县令一道商议的,现在倒好,全把错处推诿到她身上,显得她这个嫡母没有胸襟,容不得人。
孙妈妈看在眼底,疼在心底,“大娘子,你神情憔悴,合该好好休息一场。”
吕氏摇了摇头,“张家带人小住,我身为大娘子,自当好生照料。”
孙妈妈见她心意已决,不好再劝,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下去准备了。
其实她想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亲历亲为,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姚小娘或者杜小娘做也未尝不可。若是招待周到便也罢了,若是招待不周,还能趁机发作一番。
可是这么多年来,吕氏掌管家中对牌钥匙,丝毫不肯把管家之权分出些许给旁人。
这样做有利也有弊,利在府中上下奴仆杂役,无不只认吕氏不认其他,弊在劳心劳力,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生了白发,颇为憔悴。
*
许栀和一觉睡醒,两个好消息接踵而至。
第一,不用给人当妾了。
第二,小舅和舅母会在许府小住几日。
许栀和高兴起来,从床上爬了出来,抱着汤昭云不肯松手,娇软又雀跃:“小舅母,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张弗庸在旁边看着,忽然生出一份感慨,若是家中有女儿,想来应该就是眼前模样。
他故意道:“难道小舅就不是吗?”
许栀和连忙道:“小舅自然也是。小舅和舅母,都是我的福星!”
方梨站在旁边跟着一道笑。
她笑的东西很简单,张家来人了,吕氏看在张家的面子上,这几日姑娘是不用再受冻了。
还有例菜,总不至于一点荤腥都不见。
晚饭如方梨的期待,菜中不仅有肉片,还有一锅热乎滚烫的羊肉汤,里面放了胡椒荆芥,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
方梨也分到了一碗,她端着汤,笑眯起了眼睛,天真道:“奴婢真想舅少爷一直住在这里。”
许栀和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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