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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案子,做什么要放火烧俺家宅!?”
火光冲天,火把附近的门框已然摇摇欲坠,屋内烧得几乎钻不进人,汉子骂完了才反应过来,那里面正是他攒了一整年的粮税!
“老天不让俺活,你们这些官差也不让俺活!”
连年饥荒,令人绝望的烈火顷刻间吞没了汉子的粮食,也彻底烧红了他干瘪的双眼。汉子顿时怒发冲冠,抄起门边的锄头便向公冶骁他们掼去!
粗壮的铁锄在半空胡乱挥舞,汉子经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端的是满身的蛮牛气力,眼下这么发了疯地堵在门口,几个人一时竟也翻不过他。
那边谢含章在四兄怀里听见门口的打斗,便钻出个脑袋往四下一瞧,天无绝人之路,借着火光,正巧让她瞥见一堆箩筐遮住的狗洞!
“四兄,那儿好像有个狗洞!”
谢元贞几乎快要抱不住妹妹,冻红了的耳边嗡鸣声不断,只大略抓住几个关键字眼。闻言他手一松放下妹妹,跟着她跌跌撞撞跑到墙根的狗洞,一大一小依次钻了过去。
“他们跑了!”公冶骁的眼睛一直追着兄妹二人,他摸不准那狗洞通往何处,便想赶紧退出巷子,往大街上追。
“你们烧了我的粮食就想跑!?还我粮食,还我——呃!”
公冶骁耐不住汉子纠缠,瞧准时机反手一刀便结果了他,转身的间隙还狠狠剜了身旁手软的士卒一眼——
“今夜老子大开杀戒,也不差这一个!”
等他们穿出巷子来到铜驼大街,正听见尽头的城门处传来撞门的闷声。
“什么声音!?”
公冶骁只顾着追兄妹二人,倒是身边的士卒先反应过来。他们都没见过这阵仗,一个个慌了神,只指着角楼上快要熄灭的狼烟,哆哆嗦嗦道:“头儿,五,五部来了!”
公冶骁扫过空荡的城门,满脑子还是追杀的事,只道:“贾昌有竹使符在手,调个兵也磨磨唧唧?”
有个老卒稍沉着些,闻言答道:“四营分散在东、西城门,想是赶来需要时间!”
说完那老卒偷摸瞟了公冶骁一眼,他咽了咽唾沫,不敢说的是:其他四营也未必有谢泓这把老骨头硬,灭门案既要瞒,那么其余校尉活不见其人,死不见其尸,定会认为中书大人听说儿子战死,已然拖家带口地跑了。又哪儿还有主将阵前退缩,小卒死守城门的道理?
按着出发前的原计划,他们灭门夺符,抓住萧权奇与其余校尉做个口供,那么代李护军接管四营便是顺理成章。
可眼下该杀的人未杀尽,该抓的人又跑了,公冶骁别提多窝火,听罢他只往地上啐一口,骂道:“他娘的偏撞一起了!没他们挡在前头,你我也难保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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