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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竹席没有褥子轻软,月娘又给下面垫了一层棉衾,这样竹席便可以沁凉又不失柔软了。
然大火炉太有存在感,昭兰甚至觉得身上黏黏的。
月娘秉着时候不早,该提醒殿下起床的原则,也在这时候轻唤了一声。
“殿下,驸马爷,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大抵是月娘在这,魏泫顾及着有外人在,没有像昨日一般对着昭兰胡来,而是矜持端方地朝着帐外嗯了一声,轻柔地拍了拍怀中少女的后背,示意她起身。
“你先起开,热死了。”
彻底清醒后,见月娘在外头目睹了她和魏泫的情状,昭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将人推了推。
魏泫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因为今早没有被对方无情地踹下来。
面上不显,心里美滋滋地起身,自个梳洗去了。
昭兰忍受不了晨起身上的粘腻,又叫了水,浴了一遍身才舒服。
池边,月娘看着殿下颈边那还未褪去的淡淡红痕,心绪百转千回。
殿下难不成同驸马爷圆房了?
月娘可不是芙蓉那等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竟还指着殿下脖子上的痕迹咋咋呼呼,以为是被什么蚊虫咬了。
眼见殿下神色窘迫,月娘忙将这蠢丫头按住了。
怕殿下不好意思,月娘没好直接问这等私密事,不过她在芙蓉给殿下梳头的时候装作铺床去上面瞧了一眼,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竟是个唬人的?
月娘心细,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都在床上挨着她们殿下了,还将殿下的脖子弄成那样,竟然什么都没做?
莫不是?
一个念头飞快划过,但很快又被月娘否定了。
怎么可能,驸马爷那般英武挺拔,是个在沙场上随父驰骋多年的儿郎,她怎能这般猜疑,定是有旁的原因。
看着殿下自个在那偷偷给脖子上擦粉,试图掩盖那些见不得外人的痕迹,因为视线受阻,有些吃力的模样,月娘走过去帮忙。
“殿下,我来吧。”
昭兰心下还以为月娘不知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是哪来的,神色坦然地应了。
然下一刻便被月娘的话弄得脸色通红,支支吾吾起来。
“驸马爷当真是个粗鲁的,都不知道轻些,瞧,一夜过去印子还在,苦了殿下费心遮掩。”
一边用妆粉擦着,一边悄悄埋怨出去晨练的魏泫,月娘连声叹气。
夏日衣衫本就单薄,不似秋冬可以毫不费力地遮掩下这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听着耳畔的抱怨,昭兰耳尖甚至都开始烫了起来,羞窘道:“月娘是如何知道的?”
到了这个地步,昭兰并没有否认,只是声音弱弱的,透着女儿家十足的羞涩。
月娘目光落在昭兰红润的面颊上,低声笑了笑,打趣道:“殿下忘了,婢子也是过来人,哪里是芙蓉那般糊涂,将这认成蚊虫叮咬的?”
月娘进宫前曾嫁过人,有过一个女娃娃,然当时月娘一家所在的荆州闹了场瘟疫,虽然朝廷以最快的速度去治理,但还是逃不过有些百姓在那场瘟疫中丧命。
月娘的丈夫和孩子便是那时离世的,昭兰只听她提起过一次,尽管已经过了许多年,提起这事,月娘还是神色悲戚。
昭兰怕月娘伤心,这些年来从不会提起与这事有关的,没想到这回月娘自己提及了。
昭兰担忧地看了月娘一眼,怕她难过。
月娘神色坦然,笑道:“都那么些年了,殿下勿要担忧,婢子没事,不过今儿这事婢子还有些话想问殿下……”
将旧事翻篇,月娘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问放了出来。
这关乎于殿下往后的日子能不能得到一个女子最基本的快活,甚至往远了想还有子嗣,月娘怎能不在意。
昭兰听这语气,还以为月娘真的有什么严肃的事要说,面上的薄红也渐渐褪去,神色端正了起来。
“月娘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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