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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感受,竟是眼前这个三日后她就要嫁与的男子带给她的。
岑听南奇怪地看着躺得悠闲的左相。
这人与平日里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他不再清冷,不再似孤竹,多了些懒散,也比想象中话更多……嗯,不该他管的事,操心得也多。
究竟哪个才是他?又或者都是他?
顾砚时感受到她的注视,终于掀了掀眼皮答她:“不算罚么?初夏的夜里还凉着,我却带你来湖上,受冻挨冷,有家归不得。且这里前后无人,你可是求救都无门。”
“夜半不归家,同男子在外晃悠,便是这样的下场了。”顾砚时声音懒了些,不似平日里端得板正,“若我对你图谋不轨,你还会名声不保,这处罚不可谓不严厉。”
岑听南愣了愣,笑起来:“可惜,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是我未来郎婿,这名声还真难被毁了。传出去至多不过说我们大婚当前,情难自禁,怎么看都是恩爱有加,一桩佳话呢。”
顾砚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温声道:“你同我想的倒是不同。”
岑听南:“彼此彼此,你其实也没那么……端庄。”
顾砚时:“躺下吧,这里不会有人来。岑二姑娘睡一觉起来,也还会是上京城里最被娇宠的贵女。跌不下枝头。”
岑听南想说她也没有那么在乎这些奇怪的名声,却又想自己何必同他解释呢。这样无忧的时辰,往后岁月里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有,不如珍惜眼前风景。
这样想着便整个人松泛了下去,当真不设防地越来越轻快。一开始只是靠着船壁赏月光,却在晃晃悠悠的湖面上,身子一点点软下去,终于头一歪,在软和的垫子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还在想,这左相装得可真好,连孤舟也弄得这般温软,什么轻简朴素,原来都是表象。
顾砚时望着睡过去的岑听南,摇了摇头。
传闻中最是娇贵的将军府二姑娘,竟是个在扁舟上也能睡着的?回头说给贵妃和圣上听,只怕他们都不信。
还睡得这样熟,顾砚时一床薄被盖她身上,也只是眼睫轻颤了颤,呼吸均匀而绵长,瞧起来,睡得还极香。
顾砚时眼底深了深。
却不知这姑娘,在别的男子面前,是否也这般不设防。
将军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
还是说,当真以为整个上京城她可以横着走,无人敢对她不敬?
旁人也就罢了,名头在那,真遇上歹人也要掂量几分自己的斤两。可岑听南偏长了这样一副绝色皮囊,难保不会有人色上心头,拼出一身剐也要寻欢一时。
既要嫁与他作新妇,不论这关系缘何而成,日后她与他总归是一体。
她这不设防的天真性子,自然也得养一养才是。
这不是为她,是为自己。顾砚时想,他不过是在为相府调教一个合格的女主人,并不是因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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