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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降谷零在幻境中看到了和四位同期好友相处的画面，一起逃课、一起受罚、一起救人、一起毕业。

警校毕业之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去做了卧底，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如愿以偿进入爆破处，伊达航则是到了搜查一课任职。

再这之后，降谷零看到诸伏景光卧底身份暴露自杀在他面前，看到了萩原研二被突然重新开始倒计时的炸弹炸成了碎片，看到伊达航被车碾压在底盘下，看到了松田阵平义无反顾踏上摩天轮却再也没有下来。

最终，五瓣樱花独留一片花瓣连接着花心，被风吹过摇摇欲坠。

后来的后来，被称为「乌鸦」的黑衣组织被日本公安以及世界各地如FBI等机构联合剿灭，降谷零恢复公安身份，待在公安部门直到退休，头发斑白死去。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四位好友怒视着他的画面。

可这不对。

降谷零突然从幻境中惊醒，周围依旧是他昏迷之前的那个被雾气包围着的天台，风见裕也倒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降谷零喊了几句，对方此时却已经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他在幻境中经历了「降谷零」的一生，足够真实的经历让他差点迷失在环境中走不出来。

可那段人生经历的后半部分，对降谷零来说确实极其陌生的。

他不知道什么黑衣组织，和诸伏景光也没有过潜藏在任何一个组织里做卧底的经历。诸伏景光虽说已经因为黑手党殉职了，班长也的确死在车祸下是没有错，可萩原研二还活着，松田阵平虽说还躺在医院，可各种生命迹象表明他也确实还活着。

幻境里，同期好友们一个又一个接连死在了「降谷零」的面前，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公安头子。

可幻境中的「降谷零」，却在成长的同时失去了太多太多。

让已经走出幻境的降谷零再次回忆起经历过的事情，只觉得心如刀绞。

“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声音在耳边炸开，降谷零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蜘蛛，心里无论有多么错愕，脸上却能够瞬间恢复面无表情，至少不能让人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在想什么。

表情管理，也是在警校时需要学习的技能。

降谷零对蜘蛛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是看了一眼倒下的警察侦探，眼尖的发现他的配枪正落在怪盗基德身边，被对方的披风遮挡，以降谷零的站位来看刚好能够看到。

他默不作声移开视线，落在蜘蛛的身上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显而易见。”蜘蛛张开双臂，哈哈大笑两声，“我想做的，当然是要了你们的命。”

他伸出食指指向怪盗基德，说道：“尤其是这小子的命。”

而蜘蛛的这句挑衅，换来的只是怪盗基德一声轻轻的冷哼。

他好像并不害怕。

降谷零微微扬起下颚，嗤笑道：“现在可还没有到你做梦的时间，要我们的命，就凭你表现出来的那种拙劣的幻术吗？”

“呵，嘴硬硬撑罢了，我看得出来，在刚才的幻境中，你的心里防线已经破碎，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从我手中逃出去？”

降谷零抿唇不语。

蜘蛛说的没错，降谷零在幻境中经历的虽然不是他自己的人生，可看着周围那些熟悉的人，每次午夜出现在梦里的人，心里怎么可能会毫无波澜？在幻术的加持下，那片泛起的涟漪只会被无限放大。

现在的他手无寸铁，对付会使用幻术的人本就没有胜算，此时的降谷零只能拖延时间，要么等到援兵，要么找机会拿回配枪还有一战的机会，要么只能待在这里等死。

可降谷零又怎么会是乖乖等死的人呢，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和怪盗基德之间的距离，想要拿到配枪很容易，只要他能够让蜘蛛的注意力从他身边引开，哪怕只有一瞬间，他都有办法拿回配枪。

只是蜘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上当受骗的人，想要在短时间引开对方的注意力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喂，我说。”

怪盗基德声音吸引了蜘蛛的注意力，降谷零垂下眼眸，蜘蛛的注意力确实是被吸引走了，可惜是吸引到了他的配枪那边。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降谷零视线转向怪盗基德，只见他扶着身后水箱颤抖着身体站了起来，一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捂着腹部的手被披风遮挡住，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降谷零看向地面怪盗基德刚才坐过的地方，他的配枪已经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在基德手里。

蜘蛛挑眉道：“怎么，临死之前有什么话想说？”

“临死之前，至少也要让我知道究竟是谁在一直追杀我吧。”怪盗基德来到蜘蛛面前，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却也因为黑夜的关系没有看清楚，在披风下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

降谷零接过怪盗基德从披风下反手递过来的枪，趁着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机会把枪上膛，微弱的声音被怪盗基德说话的声音掩去，并未被蜘蛛发现。

“你可不要告诉我说这是你的自主行为，傻子才会相信。”怪盗基德继续说道：“你的老板究竟是谁？你们又为什么一直追查宝石的事情？既然要赴死，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