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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了香丸在鼻尖嗅了嗅,颇有些遗憾,“果然是这个香气,只是缺了一味香气,可惜,实在可惜。”
轻云轻哼,“你这郎君怎么回事,我家小姐舍与你,你反倒嫌不好。”话音刚落,他身后一面白无须的随侍呵斥,“大胆!”
轻云吓了一跳,随即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男人斜了随侍一眼。
那随侍立刻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去。
男人又对纾妍道:“某不是嫌弃这香不好,只是,这香确实缺了一味。”
淡烟低声道:“小姐制好后,也说缺了一味香气。”
怪不得。
纾妍没想到他竟这样懂香。
她并未真的闻过忘忧,亦不知他口中所说缺的那一味香是什么。
纾妍的母亲曾是制香大家,未出阁时就名满帝都,听说还曾为深受失眠症折磨的太子妃制过一种名为“忘忧”的香。
不过,那是她的记忆。按照淡烟的说法,现在早已不是庆历年,太子殿下已经登记四年,结发妻子太子妃早已是皇后。
只可惜,后来母亲去世后,再也无人能制出这种香。
母亲逝去时她不过三岁,为有人照顾她,姨母便给爹做了续弦。
姨母是母亲的同胞妹妹,比母亲小了十岁,从前在闺阁里也曾同母亲学过制,尽得母亲的真传。
只不过,姨母却常说这世上再无人有母亲那样有天赋的制香高手。
姨母还说:“妍妍,你的嗅觉与姐姐一样好,只可惜心总是静不下来。”
纾妍的确静不下来。
这世上好玩的东西有那样多,去草原上策马,去小酒馆同人吃酒听评书,去戏园子里听戏,样样不比制香好玩。
她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此生只想要痛痛快快地活着,高高兴兴地活着,方不负辛苦来这世上走一遭。
更何况“忘忧”,也要有忧愁才能够忘。
十五岁以前,这世上就没有她沈纾妍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又何来的忧。
对方这时已将那香丸收入袖中,道:“诚如娘子所说,无功不受禄。”言罢,看了一眼随从。
随从立刻自袖中取出几张银票,恭恭敬敬地递上前。
男人温和道:“千金难买心头好,这是某的谢礼。或者,娘子可将它看作一桩买卖。”
淡烟扫了一眼,那银票加起来足有五百两,顿时心生警惕。
这人出手也太阔绰,该不会对自家小姐有什么企图。自家小姐从前心思单纯得很,也最爱结交朋友。合得来,即便是乞丐,小姐也愿意请对方吃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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