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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睁眼,望见的是头顶藕色纱帐,和床上生色被褥,怎么跟刘家久住的布置一模一样?
她又回去了?
阿湛呢?!
萍萍倏地坐起,着急寻找自家官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妪,正背对自己收拾药箱。老妪旁边站着蒋望回。
萍萍赶紧低头察看自己衣衫,齐整严实,这才松了口气,冲蒋望回一笑。
蒋望回稍微点了下下巴算作招呼,而后便别过头去。
“醒了?”老妪背好药箱,转身同萍萍说道,“你这回晕是因为饥寒交迫,心力交瘁,没什么大碍。”
萍萍这才意识到眼前老妇是给她治病的,连忙道谢。
“但小娘子平常是不是特别操劳?还曾受过内伤伤?”
萍萍怔怔点头。
女医叹了口气:“你身体亏损得厉害,要好好调理,起码得喝一年药。”
“一年?”
“别嫌长。”女医看穿萍萍,“晚上早点歇息,三餐按时,少思虑,多养一养,不然你这身子过几年有得受的!”女医转头叮嘱蒋望回,“开的方子都是滋补的,煎之前先泡半个时辰,照这方子吃一段时间,再找我瞧。平时多帮你娘子搭把手,别让她太操劳,娶妻娶妻,可不是娶回来欺负的!”
“您误会了,我不是他娘子。”
“她不是我娘子。”
萍萍和蒋望回的解释几乎异口同声。
萍萍便冲蒋望回笑了下,缓解尴尬,蒋望回缓缓扬起嘴角,下意识打算回以笑意,却又觉不妥,低头后退半步,离萍萍更远些。
他侧身伸臂,同女医道:“我送您出去。”
女医点头,二人齐往门外走,萍萍这才有机会观察房内,家具布置熟悉,的确是她这几日住的客房,但地上的炭盆却一下变成三个,萍萍奇怪,却又想:怪不得这么暖和。
“天气冷,你身体又不好,多烧几盆吧,”蒋望回不知何时折返回屋,低头杵在北角,“我已经付过钱了。”
萍萍的床贴着南墙:“谢谢。”
两人隔着一整个房间说话。
“应该我们谢谢你,”蒋望回缓步上前,怀中掏钱,有交子亦有铜板,递给萍萍,“这是之前你垫付的房钱,店主人那边我已经结清了。”
萍萍没接,反问他:“我家官人呢?他现在在哪?”
蒋望回手上一滞,转将钱财放到桌上:“他有事,要去扬州,要好几——要好几十日,最少。”他再三改口,又解释:“报信的人来得仓促,所以他也走得急……但临走前仍不忘拜托我照顾你。”
萍萍听到临走不忘托付,唇角漾笑,低头道:“我知道,事急从权。”
屋内陷入沉默,外头也没下雨了,里外皆静,掉针可闻。
“萍娘子,你好好养身体。”蒋望回再开口,语气一板一眼,“等你官人从扬州回来时,是想让他瞧见健健康康的你?还是病恹恹的?”
“当然是健健康康的啊!”萍萍看着蒋望回,不假思索回答,她不能给官人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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