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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变得很乱,隐隐期待数日,终于再见,任何反应却都局促不堪。他瞥见刚被李万乡扶起的摩托,突然用尽全力将李万乡撞开,跨上就要发动。匆忙间,他没有看到在后视镜中,韩渠加快了步伐。
“窝草——”李万乡莫名其妙,不得不说M国这些当警察的一个比一个虎,凛冬不讲道理,他更不客气,拦着人不肯放,“你跑什么?说了送你回去你还跑?你有病啊?”
凛冬汗如雨下,拼力气当然不是李万乡的对手,似乎是幻听了,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熟悉而强大的气场宛如引力,将奔向岸边的潮汐呼啸着拉了回去。
李万乡怕一松手他又跑,索性将他从摩托上扯下来。他晕得厉害,站不稳,向左边倒去。但肩膀却在此刻撞进了一片胸膛,一只手稳稳扶住车把,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背。
李万乡看着来人,“韩先生?你们认识?”
总是在梦中才能听到声音在凛冬耳边响起,带着初见时的笑意,“李队,卢克先生到处找你。”
李万乡立即像被抓到了尾巴,顾不上送病怏怏的快递员,逃之夭夭。
凛冬转身的姿势像个滑稽的木偶,缓缓抬头,闭了两次眼,终于看清近在咫尺的韩渠。有什么在肺腑中滚动,热意冲向眼眶,却被他压了下去。韩渠蹙眉看着他,背光,眼神沉得他看不真切。
这样的距离让他很不自在,韩渠昏迷不醒时,他更近地碰触过对方的眼角和眉梢。但那是在韩渠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在这里。”韩渠率先开口,是他刚认识韩渠时的声线,不再如大伤初愈时那般喑哑,他狂跳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抚摸,渐渐安静下去。
“是,我来做生意。”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手足无措。
韩渠的视线再度停留在他脸上,坦荡、直白。他不自觉地收了收手指。一直都是这样,和韩渠站在一起,他总是在慌张、出丑,像个没头脑的丑角,而韩渠正直坦荡,与他天壤之别,是信念、光明、坚定,这些美好词语的具象。
“你生病了。”韩渠语气笃定,伸出手,似乎想碰他的额头,但中途又收了回去,看看一旁的摩托,“你的车?”
凛冬轻轻点头。
治安局外停着几辆警车,如李万乡所言,它们确实十分拉风。凛冬瞥见韩渠似乎看了看警车,连忙道:“不用!”
大约不是自己的场子,韩渠没跟治安局借车,骑上摩托,“我送你吧。”
凛冬脑子烧得迷糊,魂儿似的飘到摩托上,下巴在韩渠肩膀上撞了一下,这才撞回些神志,立即双手向后,抓住架子。
韩渠侧过身,单手拿着头盔,正要往他头上戴,他说:“你戴!”韩渠手顿了顿,却还是不由分说扣在他头上。这一瞬,他们离得很近,凛冬垂下的睫毛不自主地发颤,在头盔落下的时候闻到了韩渠身上浅淡的柠檬香皂味。
第3章
摩托发动起来,在凛冬早已熟悉的街道穿梭,他怔怔地看着韩渠的背影,只觉得此时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韩渠的头发比他以前见到的长,不再是寸发,还精心梳出了一点造型,不过已经被风吹乱了。
他在韩渠尚未苏醒时偷偷摸过韩渠被剃得紧贴头皮的短发,明明人还生死未卜,头发却生机勃勃地扎手。他松开紧抓支架的左手,忽然很想摸摸韩渠长长的头发会不会柔软一点。
“我刚来不久,还不熟,你给我导航吧。”韩渠说。
凛冬的手立即收了回去,“啊……好,我在晴天巷,前面那里往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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