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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拐杖,却没有别人。
她怕拄着拐去散步,不小心摔倒,一群人围着她嘘寒问暖,却更怕根本没人关心她,连拐都没人递来。
蔺唯没有答话。
她没有意识答话。蔺唯擡手敲门,咚咚咚三下门便大开,兰秋池的脑袋探了出来。
“阿姨好。”蔺唯恭恭敬敬,她以前可不会这麽拘谨,很难说是跟谁学的。
兰秋池见她脚边两个大纸箱子,一把攥住蔺唯泛红的手指:“怎麽不告诉姨姨呀,一个人搬怪重的。”
“没事,我朋友帮我一起搬的,能不能……”蔺唯微微使劲,没能抽出手。
兰秋池的视线往后飘,眼睛突然睁大,转而笑皱一脸:“呦,晚晚!”也自然地放开了蔺唯的手。
黎晚规规矩矩低头,以代替鞠躬:“阿姨好。”
徒留站在两人之间的蔺唯一脸懵圈。
兰秋池热情招手:“要不要来吃点车厘子?我刚买的,可甜了。”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们先搬箱子。”黎晚走来,将小提琴包放到玄关口处。
蔺唯感觉自己纯像个外人,站在那里手脚都僵了。
“行,”兰秋池弯腰摸摸小提琴包,“你爸妈又不让你练琴啦?自从你不练了之后,我这儿怪安静的,都不习惯了。”
“一会儿就过来拿。”
“放心吧,就算平常放我这儿也可以的。”兰秋池胸有成竹。
黎晚和蔺唯二人重回电梯。
电梯运行的呜呜声过于规律,衬托着她们间的空气过于安静。
黎晚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盯着前方,修长的脖颈形成一个直而好看的弧度,但稍一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眼神有些涣散。
绝不是自恋,蔺唯的感官向来敏锐得过分,她能感受到黎晚在意的视线。
“你认识我……”蔺唯到嘴边的话噎住,莫名羞于啓齿,临时改口,“兰阿姨?”
“嗯,之前让我给她儿子补习过。”
“欸?”蔺唯明明记得,兰秋池儿子去年刚上大学,应该比黎晚大三级,这补习关系是不是反了,“她儿子不是比咱们大吗?”
黎晚有些无奈:“主要补英语和语文,他儿子英语补习前才能考二十来分,补了一个学期才勉强及格。”
“好厉害。”蔺唯脱口而出。
黎晚目光平静,不假思索:“你是中国人。”
蔺唯没了脾气,虽然仍控制不住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刚刚涌上来的愤怒却已消失不见。
第一张纸已经湿透,黎晚收回去,攥到另一只手中,掏出一张新的卫生纸给她擦泪。
月色寂寞,人类寂寞。
终于,蔺唯夺回力气,在黎晚的搀扶下站起。
蔺唯一把讲将那张鑒定报告撕成两半,揉巴揉巴,塞进最近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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