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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幼安是佑宁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走哪儿身后都跟着几个小跟班,雄赳赳气昂昂招摇过市,没人敢惹。
宁芳也宠着她,平日里祁朝燕千般万般看不惯她,碍于夫人的面也甚少责罚她。
眼下也只有宋泽兰能给她气受了。
她还不能真凶给宋泽兰看,气呼呼的声音里听起来更多的是委屈,宛如小孩在闹脾气,惹得宋泽兰轻笑,纤细修长的手也伸到了祁幼安面前,“说了不嫁,莫拿胡编乱造的谎话骗我,书给我你便回去吧。”
“不给,不走。”
祁幼安站起来将书放在椅子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当真不还我吗?”
宋泽兰看不见她无赖模样,但笑容里还是多了些无奈,“那你留着吧,下次过来记得带过来。”
她收回手,理了理衣袖,又摸了摸手边的桌沿,确认好方向便移步向外走去。
脚步不缓不慢,很是从容。
祁幼安知道她把路线记住了,还是担心她撞到边边角角,把医书往怀里一揣,上前扶住她,“你要去哪儿?”
被她搀扶着,宋泽兰却似想到了什么,推门的手一顿,浅笑着侧头面向她,“难道小将军不知道么?”
祁幼安没想到她突然发问,怔了下才明白她是在试探自己,不由笑了起来, “宋姐姐,你是不是去煎药?还是治眼睛的药对不对?”
宋泽兰抿了抿唇,半晌才轻轻嗯了声。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唯有莹润皙白的耳尖微微泛红。
祁幼安想也没想弯腰去看她的脸,“宋姐姐,你害羞了?”
温热的呼吸洒落在脸上,宋泽兰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心跳霎时漏了一拍,缓过来便是好笑与无奈,“小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
祁幼安也意识到自己僭越了,嘿嘿笑着直起了身子。
推开门,春日的阳光透着暖意融融,拂面的风吹得轻柔软暖,祁幼安小心翼翼扶着身边人出来,只觉眼前的一切美好的不真实。
这真的是重生,而不是一场美梦吗?
“怎么了?”
她脚步不过放慢了些,便被宋泽兰觉察到了,温润悦耳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关切之意。
祁幼安心口一热,“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还能活生生站在你身边,真是太幸运了,像做梦一样。”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宋泽兰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她似乎从小将军的话里听出了历经千难万险归来的沧桑和悲凉。
但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仅有十九岁的小将军经历了什么。
宋泽兰笑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祁幼安也没再说什么,扶着她去了厨房。
宋泽兰眼睛不方便,很多事情都是由她娘代劳的,煎药这事也是宋母一直在做。
只是今日宋母跟那些与她年龄相仿的姐妹们聊得起兴忘了时间,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自己得去给女儿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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