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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昔雀魂不守舍,朱雀大街上,镇远将军的队伍什么时候远去的不知道,官兵们什么时候撤退的,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再次抬头时,她已经回到了平昔书肆。
“喜鹊儿,买药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文徵元许久不见女儿回来,一直担心她又遇上王二虎这等泼皮,她一回来,他就赶紧上前迎
接。
他女儿好像不对劲,“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文昔雀垂着头,呐呐地回答:“药掉了,凭白浪费了六钱银子,张掌柜不肯赊账,我回来取钱再去买药。”
是了,她还要买药,家里的事情也没有解决,她没有那个闲心去想别的。
梧桐树下一别,从此已是路人。
她不愿意多说,文徵元看出她有心事,也不逼问她,轻声说道:“为父自己去买,你留下来照看书肆,别累着了。”
她这副状态,是万不可让她出门的。
文徵元出门,在街头巷尾听到人们谈论着镇远大将军,猜测着四年大将军的前靖安侯府世子之位是因何缘由被废时,他随即就明白了自家女儿苍白的脸色是因谁而起。
凌昱珩,前靖安侯府世子,如今的正三品镇远大将军,三年内官阶连升八级的军事天才,他跟他的女儿有过一段来往,还曾经在平昔书肆住过好长一段时间。
文徵元对凌昱珩没什么不好的印象,他是不喜欢靖安侯府,不喜欢那一段来往给文昔雀带来的伤害。
他的女儿四年都没有走出来,他不希望她再遇上凌昱珩,也不希望再生出事端来。
文徵元听着周围人的谈论声,心底隐隐不安着。
**
文徵元买药回来后,文昔雀神色已无异样,她坐在柜台前,安安静静地做着绣活,娴静如画中仙子,融入书墨之香中。
她抬头浅浅一笑,对匆匆赶回家的文徵元说:“爹您回来了,我这就帮您熬药去。”
“你坐着罢,为父不累,熬药不劳神,自己来便好,别误了你的事。”
文徵元手里提着药包,心思全在女儿身上,说着要熬药,实则一步未动,静立在原地,他犹豫着,欲言又止。
文昔雀有所察觉,她手上的活没停,直言道:“爹,咱们父女相依为命,您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用顾虑,我早就不是懵懂的孩子了。”
文徵元不再拐弯抹角,将他不太合时宜又不得不提的建议说了出来:“四年了,喜鹊儿,咱们家是不是该请媒婆来了?”
以前她不想嫁人,文徵元从不逼她,身为父亲,他知晓她的傲气,知晓她的心结,婚嫁与否没那么重要,世俗眼光也不及她真正的幸福,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凌昱珩回来了,本就悬殊的门第之差拉的更开,处于低位的,最容易被伤害。
她成了亲,就断了念想,他们家也好,靖安侯府也好,大家都可安心。
“嘶……”
“怎么了,针扎到手了?我看看。”
“没什么大碍,爹您太紧张了。”
文昔雀用手帕擦掉指尖的血珠,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见她这样,文徵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依旧放不下凌昱珩,可这一次,真的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必须苗头起来之前彻底掐灭。
他等着她指尖的血迹擦净,狠了狠心说:“我明天就去打听,寻个靠谱的媒婆,相看一个青年才俊。”
文昔雀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以示默认。
她确实不该继续固执下去,梦魇也该到此为止,他事业有成,前程似锦,没什么好为他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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