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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定你亲自踏足能源星,不是专门为了欺负一位亚成年小虫崽。”
他说,将感到害怕的同伴半挡在身后。
非常好高位种,过于难搞。
这就是他一向讨厌和这种人或者虫打交道的原因。
十分丝滑流畅的连打带消,先是带着大批武装种降临在Ja,又以一种温和却不容拒绝的态度请他们上船,最后来个身份大起底,把所有相关者的身份扒得一干二净。
没有比这更有效的下马威了。
“我很抱歉。”
银灰色的雌虫对格拉露出了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低沉的声音没有因为对方的针对而显示出一丝恼怒,反而表示了歉意。
“请放心,我和你的族群关系一般,并没有同他们打交道的意向。”
它冲对方眨了眨眼。
“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鼓足勇气的白色雄虫终于发出声音。他紧紧地攥着萨克帝的手臂,让自己直视着面前的危险分子。
“我明白。”
对方点了点头:“你叫格拉,是我的新晋胜利者的,小伴侣。”
“所以现在让我们聊一聊能源星,聊一聊安贡。”
第二十七章
倘若两个物种比邻而居,完全互不搭理显然是不现实的。
旧地的人类历史中有着太多彼此打得你死我活,但双方领袖还会正常对话的现实案例,萨拉森人流出的血液曾经没过马蹄,侵略者剖开死者的肠胃从中搜刮被吞下的黄金。
然而他们的后代依旧会互相往来。
现实世界总比爽文来得更无奈,整个宇宙都像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人类和虫族也是这样。
停战前这对恶邻处心积虑地互相研究彼此,以“总有一天弄死对方”为出发点各自暗中蓄力;停战后又因为技术共享,而不得不捏着鼻子建立起局部合作。
时间河就是典型的产物。
蜜月期都谈不上,顶多算是两个种族顶着尔虞我诈的交锋,共同致富,把矛盾暂时转嫁到双方的宜居星域外。
王虫灭绝后,以生物单元为载体的共享意识坍塌,再没有任何生命体能够担负起如此庞大的意识碎片、同时精准地操控巢穴星球间的能量场。
于是人类反手掏出了数据天穹。
生物飞升已无可能,不如大家一起机械升天。
人类出物质,虫子出技术,提纯过的星核能源配合上能量场的精准分割锚定,以数据天穹为载体,群体意识的遗迹和星域间无数的通路港口就此诞生。
双方对于这一合作结果的使用权进行了漫长的扯皮,每一个“港口”都被严格纳入管控范围。群体意识的遗迹更不是想进就进。担心生与死的界限就此混淆,任何种族都严禁上传完整的人格……或者说虫格,人造哈瓦那只接收记录碎片。
永生了,但没有完全永生。
死亡对于族群来说,往往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生物通过死亡进行筛选,剔除错误的基因,延续更优选项,让族群永远处于进化的历程之中。
而完整人格的上传与转录涉及到太多的道德伦理以及法律问题,也太容易污染数据天穹,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给自己种下诅咒,一个“所有生命终将走向死亡”的诅咒。
在这一“共同致富”的过程中,人类和部分虫族免不了产生交集。
这种交集往往发生在彼此的高层之间,最起码也要是掌握着核心技术密匙级别的族群。
克拉克的战舰架设了时间河港口,这种港口一般会锚定固定的坐标点。而为某一艘飞船设置独立通路的做法,足以体现银灰色雌虫在核心基因种族群中的地位。
它的行为举止完美到令人反胃,连谈话节奏都颇具人类特色,这是仅靠简单的拟态和神情模仿所无法达到的效果——对方是真的完全理解这些微表情背后的含义,并且可以熟练运用,萨克帝忍不住怀疑它是否属于与人存在接触交流的那一波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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