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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微妙奇特,往往稍纵即逝。只在不经意间会提醒着阿蛮,切莫因为少司君平日的言行所松懈。
可他当真没有半点松懈之心吗?
这个问题浮现出来的那一瞬间,阿蛮倏地一惊。
他不由得回想起入王府以来的种种。
少司君肆意妄为,任性恣意,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哪怕是为了任务,他会这般忍让退却吗?
哈。
答案浮现的那一刻,阿蛮抿紧了唇。
是因为会不自觉幻视到往日司君的模样——即便他已经自我强调过无数遍他们根本不一样——还是因为少司君偶尔会流露出鲜活生动的一面?
他大半夜掳人去赏月吃宵夜时,他理直气壮地噎太子时,那些自然生动的情绪在嬉笑怒骂里流淌,多么正常呀,往往总会模糊阿蛮对危险的感知。
……可少司君当真正常吗?
就在这个瞬间,走神的阿蛮胳膊被一股重力拉住,被猛地拽了下去,跌坐在一具温热的身体上。
他们走的这条甬道狭窄,颇有山体一线天的感觉。本来就挤得慌,现在两人滚在一处,更是肉贴肉。
“嘘。”少司君捂住阿蛮的嘴,在他耳边用气声说话,“听。”
阿蛮收敛心神,于沙沙风声里,他听到了些许细碎的声响。
是脚步声。是布料擦过草木的声音。是交谈声。
“……还要再找吗?这么大一座山,跑了人怎么可能找到?”
“血迹是通往那条小道,人肯定是往山下逃。”
“他们必定在溪边休整过!”
“别吵了!要是不能在山道挖通前杀了那个王爷,我们都别想活。”
最后说话的那个人许是威严深重,怒骂了几句后,其他人都闭嘴了。
声音的来源,就在他们顶上。
如果这些人多疑些,再往边上凌乱的泥道多走几步,就有可能发现这条裂缝。
可比起这个,他们说话的方式才叫阿蛮蹙眉。
果然他昨夜没听错,这些人说的是契语。
契语是一种黑话。
往往只有在和异族接壤的地方才会有人用。
用契语,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听不出口音,分不出是哪个异族,也难以找起。
等那窸窸窣窣的动静消失后,阿蛮也判断出他们的人数。
约莫十来二十人。
阿蛮的心往下沉,这不过只是分散搜索的部分人手,那现在整座山对少司君而言岂非天罗地网?
他屈指敲了敲少司君捂着他的手掌,示意撒手。
少司君倒是松开了,却又摸上了阿蛮的耳朵,微凉的手指揉搓着那可怜的耳垂,低低念了一句:“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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