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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溪和三紫一左一右跪坐在马车门口,眼观鼻口观心,正是一副如木如石的模样。
无他,就在片刻前,车队刚动起来,楚王就跟着挤上了马车。
这马车分明还算宽敞,只多了少司君后,就变得拥挤逼仄起来,连那呼吸也透着少许压抑。阿蛮不自觉动了动,就被一条胳膊拦住。
阿蛮闭眼深呼吸,而后睁眼平静地说:“大王,您上了马车来,太子殿下不曾说些什么吗?”
他暗示。
少司君把玩着阿蛮腰上的佩饰,随性地说:“太子仁厚,当然不会说什么。”
阿蛮:“以太子那日的看法,怕是不喜大王和妇人相亲。”
他明示。
少司君扬起眉,声音里竟有几分颤抖,像是在为阿蛮的怀疑感到难过:“阿蛮呀阿蛮,你怎能如此误解太子,他当然不会这么想,只会为你我感到欢喜。”好一副不欲兄长被误解的模样。
阿蛮听着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啊,好做作,好胃痛。
他都能隐约感到两个婢女不可置信的眼神。
动来动去,跟坐不住似的。
腰间有沉沉的坠感,阿蛮低头一看,却是少司君将他腰间的佩饰给扯了下来。
刚刚做了坏事的少司君冲着阿蛮露出一副无辜模样,信手举起来玉佩翻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这东西颇为无趣。”
阿蛮看了眼,那是玉雕的游鱼,瞧着精致漂亮。
是那堆赏赐里的东西,也不知怎的就惹了少司君不喜欢了。
少司君解下自己腰间的错金银带钩,先是比划了两下,发觉男女绦带不尽相同,他不满地蹙眉,漂亮脸庞上露出不喜,颇有下一瞬间便要宽衣解带的打算,阿蛮赶忙按住男人的手腕。
“……我觉得这游鱼,挺好的。”
“好在何处?”
“摇头摆尾,自由洒脱。”阿蛮慢慢地说,只心里却是叹了叹,且如釜底游鱼,正似他如今处境。
“……是吗?”
分明他们对话的是游鱼玉佩,可少司君的视线慢慢望向阿蛮,不知觉察到了什么,那如黑玉的眼睛骤然间冷得如同将要吞噬猎物的恶兽。
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近得阿蛮能看清楚少司君的眉眼神情,包括那幽暗彻骨的残忍本色。
咻——
快得几乎破空的一声,那块游鱼玉佩就被少司君丢出窗外。
“阿蛮是在渴望如游鱼般自由,还是觉得……”一双有力的手臂将阿蛮拉进怀中,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中,“此刻正困于樊笼之中?”
那犀利的语气几乎扎穿人的皮肉,望穿最底下的所思所想。
阿蛮伸手撑住少司君的胸膛,不欲叫两人太过亲密,不只是因为他想保持距离,更因为这马车上除了他们外,还有秋溪和三紫在。
“大王擅长明知故问。”阿蛮扬眉,“那您希望我怎么回答?”
少司君一手搂着阿蛮的腰,一手抓着他撑在身上的手腕,那姿势无端暧昧,便是不愿,也有亲密无间的意味。
少司君看起来竟是认真思考了片刻,方才缓缓作答:“首先,忘记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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