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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耳垂微微发热,细声嗫喏:“那……我和你一起,你帮我切好,我下锅……”
捏着刀柄的男人闻声,忽而哑然失笑。
开放式厨房寂冷的气氛霎时间染上戏谑之色。
施婳眨了眨眸,清糯的嗓音透着不满,却又不敢将嗔怪表现得太明显,只弱弱地嘟哝:“好端端的,做什么取笑人。”
贺砚庭在龙头下洗净了手,衣袖随意卷起,倒是没有刻意逗弄,只是隐隐含笑,淡然的嗓音叫人捉摸不透情绪:“没取笑,我只是怕你又把锅烧糊了。”
施婳奶白的鹅蛋脸“腾”得发胀,秀气的眉下意识蹙紧,乌沉沉的荔枝眸倏得瞪大,喃喃惊愕:“你……你居然还记得。”
上回在澜姨家中,他便随口调侃她不似能拿刀的手。
她只当是他随口一句。
却不曾想,他竟是当真记得那桩叫她丢脸的陈年旧事。
算起来,已是十五年前了。
因着这份错愕,她良久陷入怔忪,有些呆而出神地看着他在厨房里备菜。
心中的困惑不禁浮露,他不是……素来不喜香山澳的那段经历么。
今日怎又主动提起。
贺砚庭打开了冰箱,慵懒淡漠的嗓音传来:“滑蛋虾仁饭吃不吃?”
施婳有些恍惚,仓促含糊应了下:“吃的。”
他在厨房里做事也井井有条,颇有秩序感。
她怔愣出神的顷刻间,他已经搅好鸡蛋,冷白性感的长指在剥虾了。
橙红色的新西兰鳌虾在他敏捷的长指下迅速蜕壳,露出晶莹清透的虾肉。
施婳盯着他好看的手指发怔许久,这手合该属于钢琴家或外科医生……用来剥虾未免暴殄天物。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从小爱吃滑蛋虾仁饭的。
她不敢大胆地揣度,只觉得应该是巧合。
贺砚庭在厨房的状态甚至给她一种不可谓不算娴熟的错觉。
他查看紫砂汤煲的火候,时间还短,饭就得迟些再做。
余下来的功夫,他似乎打算做一道糖水。
洗净的红豆、陈皮,加上几颗剔透不规则的黄.冰糖被他一并倒入破壁机。
施婳看得整个呆滞,他甚至……都不需要上网参考食谱的么。
她并不想去客厅里待着,只觉得看他下厨已是赏心悦目的景致。在他身上,君子远庖厨好似是一种悖论,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连下厨的时候都这样吸引人。
就像是日风治愈系影片给人平静的疗愈感。
施婳的心率平稳,可却有股酥酥涩涩的滋味暗暗滋生。
那么多优秀的女性都倾慕他,包括连众多同性都由衷欣赏的明艳美人梁瑟奚。
原来除开他的容貌、权势地位财富的光环,连他在休憩时穿着居家服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也如此令人……过目难忘。
她忽然很羡慕Cersei,羡慕她曾是贺砚庭的哈佛同学。
他这样完美的人,在学生时代一定也有许多令人触动难忘的细节,难怪Cersei沉默无声地爱了他这么多年。
汤的火候差不多了,他将打散的鸡蛋倒入平底锅,橄榄油的香味瞬间在弥漫鼻腔。
施婳被他精湛流畅的厨艺惊呆,只听耳畔传来男人淡而清幽的音色:“劳驾,替我拿件围裙。”
她耳廓一软,回了神,忙不迭走到一旁取下一件暗抹茶绿的帆布围裙。
男人面对炉灶,两手都不闲着。
见小姑娘走过来,他略俯首示意,她顿时明白是要自己替他穿上围裙的意思。
明明是很寻常的小事,她靠近他时,却觉得染上了食物淡淡清香的厨房令人食指大动。
勾.引食欲的不只是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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