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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宗无了话,他心中已然是动摇了。
其实他早就想离了那私塾,只是碍在家里人为他做的,他没法子去开那口。
祁北南捏住赵光宗的肩膀,道:“若你开不得这口,只要有那意愿,我便去替你开个口。”
赵光宗吸了下鼻涕,他抹了把泪珠子:“不,你此番前来对我如此开导,我已然是感动至极。就让我亲自去和爹娘说,我不可再犹豫胆怯了!”
祁北南见他下了决心,眸间起了笑意:“里正是明事理之人,他们真心望着你好,必不会舍得你继续如此下去。”
赵光宗抓着祁北南的手,微微发抖,他紧抿着唇,千万句谢不足表达他的心绪。
“对了,这是小宝让我一定记得带给你的。”
祁北南从怀里取出了一包糖霜蜜饯,他笑道:“甜的吃了就不哭了。”
赵光宗心里一暖,双手接了下来。
……
祁北南到方家接萧元宝时,天都已经暗了。
赵家倒是留他吃夜饭,只是家中有要紧事要说,他一个外人怎好在场。
若非是赵光宗下学在那时辰上,他也不会留到吃饭的时间才走。
没在赵家吃晚食,过来方家,不想孙婆子还给他留了饭。
“也不晓得你啥时辰回得来,就没等你吃饭。”
孙婆子给他端出来一碗米水蛋羹,要他把晚食吃了才让接萧元宝回去。
祁北南一笑,坐下了下来,与方家忒客气了反倒是惹多心。
“宝哥儿吃了夜食,发起困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里,喊他去睡,说是怕睡着了你不来接他咧。”
孙婆子在一侧坐着,她借着灯做点针线活儿。
“教二姐儿三哥儿好一通哄才去了屋里,脚脸儿都洗过了,回去只管教他睡便是。”
祁北南将蛋羹烩在了粳米饭里头,就着一叠子酱菜吃得也是甚香。
他和赵光宗说了恁长时间的话,口干舌燥了不说,肚儿也空了。
“与里正家里的赵三郎多说了几句,时间就晚了去。”
方有粮冲了个澡进屋来,搭腔道:“赵三郎与你都是读书人,你们说得来多说会儿也是寻常。”
祁北南笑了笑,未言一句赵光宗私塾的事情。
他岔了个话头,道:“咱村上可有甚灶娘灶郎的?”
孙婆子在发里拨了拨针,道:“有呐,猫儿坪的蒋夫郎,大石上的李灶娘,还有许灶爷……三四个咧~”
“咋的啦,家里要做席面儿?”
祁北南笑道:“我就是打听着来看看,将来教小宝学上门手艺。”
孙婆子听此顿下手间的针,浑浊的老眼亮堂了起来:“那是好事情咧。要想手艺学得精,就得打小学。”
方有粮也一屁股在边头坐下:“事情是好的,就是这师傅不好拜。恁些个有手艺的都傲得很,轻易是不肯收徒弟的。”
“多是手艺都传教给自己的儿女,再么都是侄子侄女一系。外人要去学,架儿端得高,先得厚礼备上,再还得考你有没有吃这碗饭的天赋。”
“是咧,到底是谋生的手艺,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许多人不愿意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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