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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温知寒眉心微皱,种种可能性浮于心头。
顷刻间,元婴期的威压逸散而出,险些惊到一旁的徒弟。
他连忙收敛心神,从头整理思绪。
看来是他低估了那家伙的实力。
他本想等弄清这八年的情况,就将一切告诉沈纵的。
这样的话,为了稳妥起见,与沈纵坦诚相待、告知真相的计划……就要再往后推一推了。
在那之前,无论夺舍者的残魂逃到了天涯海角……他都定会将其亲手揪出。
至于这几年发生的事,暂时先用其他方式调查便是。
温知寒略一沉思,心里有了主意,缓缓睁开双眼。
与此同时,沈纵也若有所感,跟着醒来了。
心魔已经暂时压制,但他并未急着睁眼,依然装作入定的模样,气息平稳。
温知寒原本让沈纵留在这里,也不是真的需要他护法,只当徒儿也有些不适,在自行调理,并未惊扰。
他放轻了动作,慢手慢脚地从床榻离开,从旁边拿起新的衣袍穿戴整齐。
在房间四周布下了只有自己和沈纵能进出的结界后,温知寒端起那一盆血水,缓缓走了出去,想着可以先去找来那几个外门弟子好好审问一番。
只是血水刚泼出去,温知寒一转身,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靠近,最初还在十丈外,转瞬间便站在他的面前。
来者面如冠玉,青衣白袖,一把白骨短笛挂在腰侧,正是戒律堂的堂主苏长老。
苏长老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温知寒一眼,又瞥了一眼他身后刚刚泼出去的血水,嘴角压了压,突兀地提醒了一句,
“你又罚他了?”
他一愣,“什么?”
“我在戒律堂没听到什么风声,还以为你转了性……罢了,我来只是提醒一句,你如果私自责罚徒弟弄出人命了,我可不保你。”
不等温知寒再有反应,苏长老说完这两句,掉头就走了。
竹林幽幽,微风拂过,温知寒独自站在原处,并未追上去解释什么。
很显然,苏长老误会了……错以为他丢出来的这盆血水,是沈纵受伤流的血。
而且还是那么习以为常的语气。
越是深想,越是心惊。
温知寒怒意堵在心口,掌心发冷,久久不能回神。
许多人对苏长老的印象是不苟言笑、冷肃寡言的,又恰好是戒律堂的堂主,极少与人开玩笑,大部分同门弟子都有些怕他。
但在温知寒的印象里,苏长老私下里其实是个外冷内热、心地善良的好人。
宗门内外门弟子加起来有数千余人,唯有苏长老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认出面前的人是不是门内的,又约莫是谁座下弟子。
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记忆模糊、以至于说错话,或是故意说瞎话的。
他的小徒儿沈纵叫人欺负了。
温知寒眉心皱起,稍稍冷静思绪,长袖轻收,脚下轻轻一踏便飞身而起,朝着琼雾峰东侧赶去。
山峰东侧有一院落,是专门供宗门内弟子居住的,温知寒记得沈纵也住在这里。
他想去问问同住的其他弟子们,知不知道沈纵总被责罚欺负的事。
然而他刚推门进来,却瞧见了先前那几个外门弟子。
不久前,就是这几人不分青红皂白,按头沈纵行凶、险些将人绑去戒律堂的。
眼下那几人正好在院内,坐没坐相、好不悠闲惬意地吃着瓜果零食,玩着骰子,满地垃圾,没有一丁点仙门弟子应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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