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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所谓的“吉时”,冒充的新郎官着急忙慌地跑进洞房,生怕一个不留神,出了岔子。
还好,一切如常。
“咳,咳。”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取过挑杆,亦步亦趋地往床边凑。恰好小神君气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完毕,听到脚步声,抬手扯下了盖头。
“你,你……”少年骇然,委屈扒拉地,“盖头是要,是要等着我来挑的……”底气不足,越说声音越小,他被烛火映照下那小山鸡绝代惊艳的面容摄了魂。
神君淡漠,“做戏而已。”
小狐妖心下莫名不悦,“说不准那魔头正在某处端量,你露了破绽人家便不来了。”
承曦蹙眉,此话貌似有那么点儿情理在。
“是吧,”白隐玉得理不饶人,“所以你得听我的,不可再自作主张。”
神君曳他,无奈“嗯”了一声。
小狐狸偷着乐,“那接下来,是不是该喝……”
“不好啦,不好啦!”他话音未落,柳妈妈高喊着撞门而入,“那边出事了,道长你快去瞧一瞧吧。”
随后,不由分说地将承曦拉了出去。白隐玉待要跟随,几个姑娘一拥而上,“此地未安,小道长留步。”
第21章谁是我的新郎(七)
这一处宅子乃柳妈妈为其胞弟新置办的房产,两进两出的院落,颇为奢侈。之前,柳小哥执意不要,他给镇上几个富户家里做教书先生兼着几个茶馆食肆的账房,收入不菲也有地方住。以后入赘马家,更不方便单开私宅。然而,柳妈妈把他当儿子养,爱子心切,因着自己的身份已然误了小哥说亲,不得不去上门做人家的赘婿,她心底始终不落忍。这笔钱不花出去,就跟堵了块炭火在肺腑之间似的,焦灼得没完没了。最后大哭了一场,柳小哥无奈妥协。
今日仓促地闹过一天,将这出喜宴的大戏唱足了之后,一干人等按照“道长”的叮嘱,留守前院。除非意外遇袭,不然即便听到后边的动静也莫要轻举妄动。毕竟,人力在妖魔鬼怪面前,不堪一击,无谓冒险。
因而,柳妈妈带人来报信,这一趟来得仓皇且突兀。
屋檐上挂着零星几个大红灯笼,烛火照在弯弯曲曲的卵石小径上,泛着惨淡淡的光晕。柳妈妈走在前边,步伐急促,头也不回,承曦上神紧随其后。
“您请留步。”在即将跨出院门的一刹,承曦止步。他可以将计就计,以身为饵,引暗处的魑魅魍魉出来。若能以一己之力速战速决,再好不过。但试图调虎离山不行,他还要顾及着房里的小狐妖。
“道长,”柳妈妈转身,眼神躲闪,“快一点,要不赶不及了。”
承曦目光如炬,直烧到人心里,他一字一顿,“赶,不,及,什,么?”
柳妈妈骤然间好似被千斤重担压弯了脊背,“赶,赶,赶不及……啊!”她几乎能听到自己骨节不堪重负即将分崩离析的咯吱咯吱声响。
“道长……您,做什么?”柳妈妈弯下腰,双腿似钉在地上一般,寸步难行。
“魔物为祸,得而诛之。”承曦神情冷淡,指尖一翻,灭业之火忽明忽暗地跳动。
“我是人啊,你不能滥杀无辜。”柳妈妈垂死挣扎,漆黑的眸底仿佛凝着一团幽深的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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